“我問昨天那漂亮小子借了點錢。”
楊雪瞪圓了眼，“他怎麼會借老大錢？”
裴夏對於原野的印象不錯，那人表麵上冷冷淡淡的，卻是個熱心腸。
“爺爺也是他救來的。”
“我問他借了十萬塊錢，所以用不著你們兩個人的錢。”
兩人這才沒有繼續塞錢。
裴夏從學校裡請假專心的在醫院裡照顧老人。
輔導員朝陽也在期間提著水果來看了老人。
看著老人麵容枯瘦的躺在病床上，朝陽想要勸人回去讀書，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老人躺在病床上，難道不管嗎。
可老人一直那麼躺著，裴夏就那麼一直守著嗎。
裴夏本就是學校裡的劣跡學生，在朝陽接手裴夏時，這小子就因為打架都在學校裡犯下了好幾個大的錯，要不是爺爺上學校找校長求情，早就被開除了。
而現在出了這事，校長也委婉的和朝陽表示過讓她放棄這個學生。
朝陽教了裴夏一年，知道裴夏的性格，他雖看起來不著調，愛打架，平日裡吊兒郎當，到處闖禍，但實際上闖的這些禍都是為了朋友，為了小弟，為了情義，甚至為了惡俠幫嘴裡的正義。
這是一個青春肆意張揚，未來有無限可能，自由的天空翱翔的的少年，朝陽不想他墜落。
“裴夏，老師今天來是想勸勸你，該放棄的時候就放棄吧，有時候堅持也是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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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早就從醫生那裡了解到了裴夏爺爺的情況。
身體腐朽，躺在床上不會動，不會聽，不會說話，睜不開眼，靠著昂貴的營養液支撐著生命，營養液斷了，呼吸也就斷了。
裴夏“朝陽老師，我知道，但我不想放棄。”
哪怕醫生已經說過無數次，爺爺不會醒，但他還是抱著僅有的一絲希望。
這是他唯一的親人，記憶裡從他牙牙學語到長成一個壯碩的少年，他的人生每一步都有爺爺陪著，未來也要有。
“可……”
朝陽不知道該怎麼勸，閉了閉眼，默默離開。
裴夏夜晚在醫院裡陪床，白天就請醫院的護士姐姐幫忙照看爺爺，而他則是去工地上搬磚，靠著年輕和有使不完的力氣工資也還算是景氣。
到了夜晚他就拿著被子坐在病房的椅子上打遊戲陪玩。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
楊雪還是每天照常下課後都來醫院陪著爺爺，而江陽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裴夏從楊雪的嘴裡得知他實習了。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年。
而楊雪也畢業實習了。
楊雪報的專業和裴夏一樣，本來也是陪著老大也沒想真的從事這個行業，但沒想到畢業後還真的去了這個行業。
對於她，裴夏隻有一句話，“走得遠遠的，不要回來。”
楊雪泣不成聲，紅了眼。
“好。”
楊雪的家庭情況和裴夏的不同，她父母都在，卻重男輕女，楊雪上學的錢是賣身錢。
父母將她賣給隔壁的鄰居當童養媳。
楊雪走了。
病房裡就真的空了。
裴夏今天沒有去工地搬磚，快要過年了，病房裡另外兩床的病人已經出院離開了。
看著床上閉著眼的老頭，裴夏聲音很輕很輕，好像說給自己聽，又好像說給爺爺聽。
“老頭，我好像要放棄了。”
“你會不會怪我，萬一你以後會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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