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毅聽完老頭的訴說,既心疼又氣憤,好在已經將那個惡霸何才鏟除了,也算是為他們報了仇。
看天色已近中午,便吩咐眾人找個陰涼之處,就地埋鍋做飯,也好讓老頭子一家吃頓飽飯。
公孫巧雲和林小雨還主動找來衣服,鞋子,幫著這家人換上。那小姑娘雖然穿著公孫巧雲的衣服有點兒大,可還是藏不住內心的喜悅。那名婦女此刻也恢複了理智,拉著小姑娘的手,給大家一一磕頭道謝。
時間不長,老管家就把飯做好了。米飯做得有點兒稀,並不是他舍不得糧食,而是怕這家人餓的久了,突然有了吃的會暴飲暴食,傷了身體。
這一家人吃得那是個香甜,就連那懷中的小孩兒都吃了滿滿一碗的米粥。最後公孫毅看著這家人實在可憐,自己也要路過雙龍山,便決定捎帶他們一程。幸好秦家兄弟來時騎了兩匹戰馬,現在秦泉騎著一匹,另一匹一直拴在車後麵。公孫毅讓婦人抱著孩子,還有那個小姑娘上了公孫巧雲的馬車,那對老夫婦則坐進自己的馬車裡,他自己騎上秦安的戰馬,跟著隊伍後邊走。
車隊又走了一天,離著雙龍山就不遠了。一路上又陸陸續續遇到幾夥流民、乞丐,公孫毅全都仗義相助。遇到最多的一夥難民是從宣化城東北的赤北縣逃亡過來的,大約有五六十人的樣子,公孫毅不但給了糧食,每個人還分發了五兩銀子。可把這些人感動壞了,一個個熱淚盈眶,紛紛跪地磕頭,有些人甚至一再追問恩人的姓名。公孫毅害怕泄露行蹤,並沒告訴他們真名實姓,慌稱自己姓易,那些人便都以易公子相稱。
這天上午,馬車來到了雙龍山腳下,隻見這座山高大巍峨,林深樹密,怪石橫生,地勢非常險要。山腳之下也都是茂密的樹林,偏巧公孫毅這兩天肚子不舒服,剛到樹林邊上,他就將馬拴在道邊的大樹上,讓車隊先走,自己則鑽進樹林裡方便。等他方便完了,起身往回走,還沒走幾步,隱隱約約聽見有哭聲,一邊哭還一邊嘟囔,離得有些遠,聽不清楚說的什麼。
公孫毅心中納悶,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哭聲?心存好奇便尋著聲音走了過去。等離得近了,透過樹木的間隙,發現是一個人灰頭土臉,帶散袍鬆,正雙腳踩在馬背上,頭頂的樹杈上係著一個繩套,看樣子是準備上吊,脖子已經伸了進去,兩隻手握著繩子,隻要腳下一用力,馬向前一走,他就得吊上。
他一邊哭泣一邊說著話,公孫毅見狀,急忙快走幾步,心說我沒遇見也就算了,被我遇見了,哪有見死不救之理?有些人之所以會選擇自殺,無非是覺得走投無路,其實就是沒想開。我把他救下來,勸說一番,也許他就能回心轉意。
救人如救火,他心裡著急,腳步不由的加快,誰知道忙中出錯,沒注意腳下,一隻腳正踩到枯枝上,這根枯枝又乾又脆,一下就被踩成了兩截,發出“哢嚓”一聲脆響。因為公孫毅在那人馬的後麵,離得又不遠,要上吊的那人嚇了一跳,馬也嚇了一跳,蹄子一蹬,身子往前一躥。這下可好,那個人想後悔也來不及了,他本來還想回頭看看是誰,馬這一跑,腳下騰空,身體一下子就懸了起來,頓時手刨腳蹬,麵色發紫,喘不過氣來。
公孫毅也嚇了一跳,慌忙跑到那人的下邊兒,用手一托他的雙腳,讓他登到自己的肩膀上。可說來也怪,剛才他腳踩馬背,手扶繩索。現在掛上了,他也撒了手,踩在公孫毅的肩膀上,無論兩隻手如何劃拉也夠不到繩子。按理說公孫毅的肩膀和馬背的高矮差不多,可那人就是夠不到,勒得他兩眼突出,嘴巴張的老大,雖然不至於馬上勒死,可也難受的要命。
此刻,公孫毅也心急如焚,心中暗自思忖,你上吊找個矮點兒的樹杈也行啊,非得弄得這麼高,早知道還不如我爬到樹上割斷繩子了。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總不能我現在鬆開,爬到樹上去割繩子,讓你再掛一會兒,本來就挺對不起人家的,沒等人家準備好就把馬給嚇跑了,現在再讓他遭一次罪就太過分了。
樹上的那個人更加著急,嘴裡嗚嗚的晃動的腦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正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遠處突然有個人影在晃動。公孫毅急忙扯開嗓子大聲叫喊“來人呐,救人呀,快往這邊兒來!”
那個人的耳朵仿佛是順風耳,真就聽見了他的呼喊,飛快地奔著這邊跑了過來。到了近前看明情況,迅速的爬上了大樹,手起刀落,一刀割斷繩子,這才把人給救了下來。
公孫毅把這個人平放在地上,給他捋前胸打後背。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睜開眼睛,嘴裡“哎呀”一聲,放聲大哭。
公孫毅仔細一瞧,這才發現這位不是彆人,正是與秦泉起衝突比武的那個呂延卓,而剛才來的那個人是他手下的一個鏢師。
呂延卓一個勁的放聲痛哭,他手下的那個鏢師就在一旁勸慰。就聽那鏢師說道
“少爺,你千萬彆想不開呀!不行咱再想想彆的辦法,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天無絕人之路,我想總會找到辦法的。”
就見呂延卓頓足捶胸,大哭的說道“還有什麼辦法可想?十幾箱的綾羅綢緞,價值十多萬兩的金銀珠寶,你讓我拿什麼賠呀?就算把我家鏢局都變賣了也賠不起呀!都怪我,怪我沒聽爹爹的囑咐還有大家的勸說,如今闖下如此大禍,回去讓我怎麼向爹娘交代呀,還不如死了算了!”
公孫毅聽個雲裡霧裡,大概知道是鏢車被劫了,但具體什麼情況不知道。於是開口問道
“呂公子,你這是何意?到底是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說來聽聽,人多力量大,或許我能幫你出出主意,想想辦法。”
呂延卓把嘴咧的老大,哭著喊道“我們這麼多的人都沒有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你就不應該救我,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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