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看到匈奴使者居然指向李斯,心中頓時也是一沉,這可與預想的不一樣呀隨即,張良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嘴角掛笑的趙高。
再三確認和對峙之後,在匈奴使者被人拖下去之後,秦王嬴政也是頗為失望的對著張良說道
“愛卿,看來你也錯了呀”
聽到父王說這話,扶蘇正欲說點什麼,但卻是張良搶先道
“王上英明,臣請罪”
然而,秦王嬴政卻是大手一揮,也是輕輕一笑道
“寡人又怎麼會怪罪愛卿呢?愛卿可是大破匈奴的功臣,寡人也相信李愛卿也是不會在意的這件事就此打住吧”
秦王嬴政並沒有征詢李斯的意思,便將此事給定調了,而李斯也是沒說什麼,但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張良以及大公子扶蘇。
朝會之後,張良跟在扶蘇身後,扶蘇也是不解的詢問道
“先生,為何不讓在下和父王解釋呢?”
而張良也是恭敬而抱歉的回應道
“大公子,咱們沒有證據說明此事和趙高相關,而且,王上也不一定會相信呀”
說著,張良還一邊對著扶蘇行禮抱歉道
“這次乃是在下激進了,不僅沒有扳到趙高,還為大公子招惹了李斯這個麻煩”
扶蘇看到張良居然行此大禮,也是連忙說道
“先生客氣了,這一切隻能說明趙高藏得太深了”
轉頭,扶蘇再次對著張良說道
“對了先生,本公子帶你去見見六弟吧”
扶蘇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也是帶著笑容。而張良聽到扶蘇說到六公子,其臉上也是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也是立即行禮回應道
“諾”
鹹陽城的暮色總是來得格外早。
張良站在扶蘇府邸的廊下,望著天邊最後一抹殘陽。這是他第一次以幕僚的身份踏入大秦長公子的府邸,也是他計劃中最關鍵的一步。衣袖中,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一枚玉佩,那是他父親留下的唯一遺物。
"先生在看什麼?"
扶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張良轉過身,看到這位大秦長公子正含笑望著自己。他今日穿著一襲玄色深衣,腰間係著玉帶,舉手投足間儘顯皇室威儀。
"回公子,臣在看這鹹陽的暮色。"張良微微躬身,"與故國的景色,倒是大不相同。"
扶蘇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緩步走到張良身側,與他並肩而立"先生是韓國人?"
"正是。"張良坦然答道,"家父曾是韓國大夫,如今"他頓了頓,"如今臣不過是一介商賈罷了。"
扶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難怪先生對天下大勢有如此獨到的見解。今日在朝堂之上,先生對匈奴之患的分析,令父皇都為之動容。"
張良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鋒芒。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言論會引起始皇帝的注意,這本就是他計劃的一部分。隻是他沒想到,扶蘇會如此輕易地接納自己。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大哥!"
一個清亮的少年聲音傳來,張良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著華服的少年正快步走來。那少年約莫十六七歲年紀,眉目如畫,舉手投足間帶著幾分驕縱之氣。
是胡亥。
張良的心猛地一沉。他認得這個少年,或者說,他曾經救過這個少年。那是在三年前的一個雨夜,他在鹹陽城外的一處密林中,從一群刺客手中救下了這個迷路的少年。當時他戴著麵具,但胡亥應該還記得他的聲音。
"十八弟。"扶蘇轉過身,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你怎麼來了?"
胡亥快步走到近前,目光在張良身上掃過,突然頓住了。他的瞳孔猛地收縮,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你"胡亥死死盯著張良,聲音有些發顫,"你是"
張良心下一凜,麵上卻不動聲色。他微微躬身"臣張良,見過十八公子。"
胡亥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袖。那天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滂沱大雨中,那個戴著青銅麵具的男子,用一柄長劍救下了他。那人的聲音,與眼前之人一模一樣。
"十八弟?"扶蘇察覺到異樣,關切地問道,"可是身體不適?"
胡亥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沒事。隻是覺得這位先生有些麵善。"
張良抬起頭,與胡亥四目相對。他看到少年眼中的震驚、疑惑,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已經暴露,但此刻絕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十八公子說笑了。"張良淡然道,"臣一介商賈,怎會有幸與公子相識。"
胡亥死死盯著張良的臉,試圖從那張平靜的麵容上找出破綻。但張良的眼神太過平靜,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讓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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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胡亥突然轉向扶蘇,"這位先生是"
"哦,這位是張良先生。"扶蘇笑道,"是我新請的幕僚。先生博學多才,對天下大勢有獨到見解,今日在朝堂之上,還得到了父皇的讚賞。"
胡亥的瞳孔又是一縮。他當然知道"張良"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韓國貴族之後,博浪沙刺秦的主謀之一。雖然那次刺殺失敗,但張良的名字早已被列入大秦通緝要犯的名單。
而現在,這個通緝要犯,居然堂而皇之地站在了長兄的府邸中,還成為了父皇讚賞的對象?
胡亥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厲害。他知道自己應該立即揭穿張良的身份,但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那個雨夜的記憶太過深刻,那個戴著麵具的身影,曾是他無數次午夜夢回的主角。
"十八弟?"扶蘇的聲音將胡亥拉回現實,"你今日怎麼魂不守舍的?"
胡亥勉強笑了笑"可能是昨夜沒睡好。大哥,我我先回去了。"
說完,他不等扶蘇回應,轉身快步離去。張良望著胡亥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可能會出現變數,但事已至此,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扶蘇看著胡亥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先生覺得,我這十八弟如何?"
張良收回目光,淡淡道"十八公子天資聰穎,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太過鋒芒畢露。"張良輕聲道,"在這鹹陽城中,太過鋒芒畢露,未必是好事。"
扶蘇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轉頭看向張良,卻發現對方已經恢複了那副平靜如水的神情,仿佛剛才的話隻是隨口一說。
暮色漸深,廊下的燈籠次第亮起。張良望著那點點燈火,心中卻是一片清明。他知道,從今夜開始,鹹陽城的風雲,將因他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