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前
自傅柳午後不顧禁令闖入麗政殿,已經過去整整三個時辰。
然後麗政殿中空空如也,東宮值守的屬官不斷勸慰她“殿下今日去京畿處理要務,暫時不會回來。”
傅柳急不可耐,也顧不上對舊主應有的分寸,惡狠狠啐道“早不出去晚不出去,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去,殿下是成心的麼?”
屬官沒好氣看她一眼,這裡可是東宮,殿下的所作所為難道還需向你一個皇子的小廝稟告嗎?
傅柳不理會屬官心中的不屑與驚愕,徑直道“立刻派人去請,就說七皇子可能出了事,請殿下馬上回來!”
屬官卻道“殿下政務纏身,豈是你一個小廝能指派左右的?再說了,今日文德殿早朝還見著七皇子全須全尾的,這才不過半日,能出什麼事?”
傅柳氣急,很想將這個屬官胖揍一頓“若不是她囑咐我不準在宮中動武,我還用得著來找殿下嗎?”
傅柳雖不知謝瀟真正的身份,但她還是了解謝瀟在太子心中是與彆人不同的,她揮起拳頭,怒火中燒“快命人出京去請,晚了可就天下大亂了,殿下回來若要處置你,我可不會多說一句!”
屬官被一臉凶相的傅柳給嚇到,雖然一臉不忿,但還是派人去了。
又是半日,傅柳等在宮門口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夜色如墨,宮門口值夜的侍衛剛剛打了個盹,視線裡便有一行人匆匆騎馬奔回,此時宮門已經下鑰,侍衛還未來得及阻攔,當先一人一揚馬鞭,語氣中透露出上位者的強霸與不用質疑
“開門。”
哪知侍衛卻是個耿直的“陛下旨意,宮門落鎖之後不準出入,還請殿下恕……”
“啪!”
馬鞭抽動帶來一陣破空的聲響,侍衛的胳膊上轉眼間就血流如注“若不想死,就給孤開門!”
謝玨的耐心已被消磨殆儘,眼中的熊熊怒火燃燒起來仿佛能將一切吞噬。
身後的宋迎恩怕他再度傷人,飛速縱馬擋在侍衛身前,喝道“還不快快開門!七皇子有難,在哪裡耽擱,因誰遲了片刻便也是要追究責任的。”
侍衛吃痛,捂著胳膊唇角發顫,另一名侍衛小跑過去,忙道“快開門,皇子們的安危重要,明日殿前司若有追究,還請東宮配合解釋一二。”
宋迎恩抱拳“自然。”
謝玨下了馬,宮門口剛剛開了一個縫隙他就擠了進去。
傅柳早就等在裡頭,青灰色的天際都快要望穿之時謝玨方才趕了回來,她心急如焚“殿下,在萱妃宮裡!快跟我來!”
宋迎恩到了後宮就止住了步子,“殿下,我就在這裡候著,有事過來知會。”
謝玨理都不理,與傅柳一先一後急奔。
萱妃宮中,黑黢黢的簷角上頭有大群的烏鴉盤旋著一起飛叫哀嚎,一陣大風呼嘯而來,漾著殘色的風燈與窗邊的樹影開始劇烈搖擺。
“什麼人!”有幾個值夜的宮人發現有人闖入,傅柳眼疾手快,身影穿梭其中,幾人立刻便倒下了。
謝玨剛到廊下,一隻竹骨節般的手撫上門框時,乍聽得裡頭婦人的笑聲尖銳詭異,令他一個男子都不禁毛骨悚然
“你的親生母親其實是青樓之中一名賣笑的妓子……”
謝玨下意識以為萱妃是在責怪哪個身份卑微的宮女,就在他再度要推門而入時,一些敏感的詞彙斷斷續續湧入耳中
“牽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