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簌簌是一個溫柔似水、能令人保持內心平和的好名字。
但對於不知生辰為何、不知姓甚名誰的謝瀟來說,名字隻是一個代號罷了,叫什麼都無所謂的。
謝玨這夜沒走,顧忌著謝瀟渾身纏滿繃帶夜裡還需要幫她翻身,命侍女在榻邊安置了個小榻隨時侯著,連個屏風都沒有擺。
謝瀟怕她累著,趕他走“三哥,你回你房間睡吧,有侍女值夜的。”
謝玨低頭解著外衫,毫無顧忌“這裡便是我的房間,你睡的就是我的床,你要把我趕去哪裡?”
“我是挪動不了。”她臉上一陣發熱,忍不住說了句,“可男女有彆,你好歹避諱著點,去隔壁睡,成嗎。”
“不去。”
謝玨上半身寬肩窄腰,線條流暢,他袒露肩背的時候卻沒有一點羞怯“將我騙得這樣苦,你還好意思說。我要把你欠我的,通通找補回來。”
謝瀟眨眨眼,無言以對。
他戲謔道“睡覺當然要脫衣服了,你非要看怪誰呢。”
她慌忙彆過頭去,怎麼從前就沒發現這人有些……蔫壞呢。
謝玨在榻上歪了一夜,夜裡起來三趟為她翻身喂水,無微不至。第二日卯時前他也早早起身,隻要他在,為病人擦臉、漱口、喂食、喝藥等活統統不願假手於人。
謝瀟安心躺著,男子為她擦臉時動作很是輕柔,給她弄得心裡也在撓癢癢似的“三哥,你,你快些走去上朝吧。”
謝玨眼神忽閃,隱隱有些曖昧的信號“不慌,我幫簌簌換過敷藥再走。”
謝瀟向侍女遞了個求助的眼神,道“快要卯時了,你再不進宮可要遲到了。”
可侍女是謝玨的仆人,自然是不敢吱聲的。
最後還是沈知秋看不過,進來將謝玨往外推“人家還受著傷呢,殿下您莫慌。”
大夫都發話了,謝玨隻得輕笑最後放棄了,“成,傷好了再說。”
謝瀟心中一陣驚濤駭浪,怎麼覺得他的笑容有些詭異。
傷好了之後,他想要乾什麼?
為什麼自從謝玨發現了她連皇家骨血都不是之後,就單方麵取消了男女該有的邊界感?
謝玨雖然救了她,還為她抗下一切,可對於隻拿他當哥哥來看的謝瀟來說,乍一時還是無法接受這般親密的關係。
“簌簌姑娘,公子這是心疼你。”謝玨回宮之後,侍女笑道。
謝瀟不管他心不心疼,反正她有點頭疼。
……
西市夏府這邊一大早就人聲鼎沸,謝玨的太子彆苑都在東市,所以他一早走時,對西市這邊發生的事情並不知情。
太子地位尊崇,雖然娶側妃的規格禮遇很高,但上門迎親也是由內廷使者或是專人代行,喜驕抬入東宮之後由側門進入,本人是不用親自迎娶的。
宋迎恩一早聽說了消息之後來到麗政殿,謝玨還如往常一般穿著太子常服,桌案上的喜服動都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