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禦醫說的情況謝瀟心中早有預料,她道“沒關係,資料多多益善,尤其是最早發病的那些人,我全部都要看。”
王禦醫道“下官遵命,這就著人給您送去。”
謝瀟點點頭“有勞。”
出於在東宮和中書工作時多與文字打交道時儲存下來的職業習慣與根基,閱讀資料、梳理問題、從中發現問題並抽絲剝繭對於謝瀟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夜半的時候,謝瀟召來了暗衛。
來的是三個黑衣人,見到她手中的令牌迅速跪下。
謝瀟手心微抬,直接開門見山“我這裡有幾個疑問,請你們幫我去探個究竟。”
為首的那個人身量高瘦,眼睛如鷹隼一般銳利寒冷,仿佛一切的偽裝都在他這裡無所遁形。
“七皇子不必客氣,殿下既然將令牌交給您使用,自然是對您百分百的信任,屬下也但憑您的吩咐。”
謝瀟道“第一個患病的人是東宮裡負責灑掃的太監,名叫東明,去查一查他患病之前的一周裡都接觸了誰,吃過什麼東西,或是生活有什麼異常的軌跡。”
“是。”暗衛低頭應下。
接著,謝瀟又拿出一幅太監畫像交給暗衛“上次我在重州殿附近見過他帶人出去拋屍,人有些眼生,當時他眼色閃躲很不正常,去查一查他是哪個宮裡的,或是去查查他的住處,近期是否多了一筆橫財。”
暗衛又應。
謝瀟準備好了幾張白絹布與一壺預防疫病的湯藥“如今宮中風疫嚴重,你們雖然藏在暗處,但每日都要按時飲藥預防,去查的時候也要小心些,莫要被感染了。”
暗衛神色微動,照做之後如風影一般退了出去。
第二日清早,謝瀟給謝玨喂了藥之後,囑咐東宮外的侍衛將傅柳喚了過來。
兩人臉上各自蒙著白絹布,隔著關閉的宮門見了一麵。
傅柳雖不見她的樣子,但聽聲音應是比入東宮之時的狀態好上許多。
謝瀟憂心忡忡,問道“皇祖母可好?年紀大的人生不得大病,莫要讓她在宮中接觸臟東西。”
“太後還好,殿裡整日熏著艾草,預防的方劑每日都喝。”傅柳將手中的食盒自宮門下簷的空隙裡遞了進來,同樣滿臉擔心“這是穎妃親自下廚做的糕點和小菜,她很掛念你的安危,叫你好生照顧自己。”
心中緩緩溢出暖流,謝瀟仿佛看到了穎妃獨自一人在小廚房中忙碌的身影“姨母還好吧?”
傅柳對這個稱謂很不習慣,什麼時候穎娘娘變成姨母了?
“穎妃帶領著妃子們守在後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後宮除了皇後娘娘整日癲狂,嚷著要去見陛下之外,其餘倒也正常。”
謝瀟又問“禦書房那裡可有什麼變數?父皇還是不管不問?”
“陛下,的確如此。”
傅柳也很想不通帝王為何會有這古怪的態度“縱然帝儲關係不算特彆親近,但陛下也沒有看著殿下困在東宮任其自生自滅的道理,這段時間早朝暫停,禦書房中也在堅持著處理政事,隻是聽說整日都被舒貴妃陪著,外人一律不得見。”
謝瀟陷入沉思,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