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族支脈所有強者一夜間銷聲匿跡,主脈族長離世,主脈獨子難以修煉,甚至最後的護道者也將命不久矣。
這些因素導致嵐族的衰敗,已然成為定局。
“嵐族的血脈詛咒,終歸是無法可避麼”逍遙淩口中喃喃道,隨即身形朝著聖府內部趕去。
雖然,如今身為嵐族話事人的逍遙淩與嵐族並無血緣關係,但其和嵐族的羈絆,也宛如血濃於水。
逍遙淩自幼時,便被嵐瀚父親,也就是上一任玄嵐聖府府主嵐闕,從絕地萬源荒中救下的。
為了報答嵐闕的養育之恩,逍遙淩自嵐闕離世後,便主動和嵐族結成影侍契約,守護著嵐族世代。
而東極聖域中,有著逍遙淩這樣一尊難以逾越的高山存在,也就令得其餘狼子野心的頂尖宗派,例如東極聖域三聖宗之一的玄微聖宗,感到壓力倍增。
隨著逍遙淩統禦聖府後,以強硬手段乾預玄微聖宗數十年,故而也就引起了玄微聖宗的不甘與仇恨。
恰逢逍遙淩渡八重境天劫失敗後的消息流出後,玄微聖宗這等頂尖宗門也開始意識到,若是這東極聖域要換主人,那就必須要將如今處於風雨飄搖中的嵐族徹底消滅!
就在數十年前,嵐家族長嵐闕,那位六重內影力中期的高手不知為何突然間離世了,一時間的東極聖域中,竟顯得有些群龍無首之勢。
而東極玄嵐域,是整個雲闕界中傳承最久遠,同樣也最為古板的一個大域,其中各大勢力皆是能夠為了自己的傳承,在背地裡乾出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又何況目前嵐家的大部分支脈族人早就在數十年前無訊離開,隻留下最後燈火微薄,身負詛咒的主脈留守著玄嵐聖府。
聖府中除去逍遙淩以外,便是四位實力達到四重境內影力的執事堂首席,還依舊坐鎮於府中,但不幸這四人都在先前的圍攻中被落塵雪一方高手擊殺。
恰不逢時,嵐闕老府主這尊老牌強者離世,引得聖域之中震蕩,這也算給了這些意圖謀反的勢力一份不小機會。
否則一個六重內影力中期巔峰的嵐闕和七重內影力中期巔峰的逍遙淩鎮守聖府傳承,那些頂尖勢力又怎膽敢生出野心。
先前逍遙淩身上那宛如烈火般狂躁的內影力波動,也在此時儘數平息下來。
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操心未來的聖府歸屬了,等到他一但真正隕落,這掛在嵐族名頭上的玄嵐聖府,也就便真的消亡了。
若是不能在這之前,將嵐瀚的修煉問題解決,否則以白雲蒼狗般的雲闕界,他又怎能放得下心。
“嗬,若非世道如此,我嵐家又怎會逢此大難。”
逍遙淩無力歎道一聲,隨後便召集了嵐府幸存之人。
“諸位,如今聖府遭此變故,是我等對不住各位了。”
“阿五,此戒之內,是老夫所存的數百萬雲闕幣,你將其與大家分了吧,之後便早些提上日程,各自回家吧。
“逍遙淩,謝過諸位這些年對我嵐家的付出。”
逍遙淩說罷便轉身回了已是殘垣斷壁的內閣之中,隻留下諸多的嵐府下人在外滿麵淚痕。
“家?”
“嵐府沒了,哪裡還有家”
此事在次日便傳遍了整個聖域,引得全域動蕩。
雖然說雲闕數百萬年的曆史上並非沒出現過聖府的政權更迭,所以無論是誰當政,隻要不強製壓迫百姓,他們也便不會有什麼怨言。
況且嵐家持政的這數萬年間,頒布對待百姓的政策還算不錯,但這依舊不能讓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對那些幕後修行宗派做出什麼舉動來。
更何況此次落塵雪行動之隱秘迅速,許多和嵐府交情頗深的勢力都是沒來得及反應援助。
拋開今日發生的一切不談,此時逍遙淩眼中隻有一個人的安危最為重要,那便是嵐闕老府主的獨子嵐瀚!
逍遙淩緊繃著的靈魂之力瞬間在整個嵐府廢墟搜尋嵐瀚的身影,口中喃喃道。
“臭小子,希望我沒有來遲吧……”
逍遙淩強行運氣,強忍住五臟六腑之中不斷傳來的劇痛,頓時身形朝向嵐府深處獨院的趕去,此時的大半嵐府已然化為殘垣斷壁,被熊熊火海吞噬,多處地麵甚至都因為影爆威能被炸的零零碎碎。
於眾多殘敗不堪的樓閣大殿之中,為數不多保持完整的便是先前逍遙淩設下結界的那一座工字型大殿。
逍遙淩那黝黑的手掌輕輕一揮,柔和的赤光宛如春風般輕柔地拂過,那籠罩庇護著大殿的結界,就如同脆弱的玻璃一般,瞬間破碎,點點消散而去。
念姝緊緊地抱著懷中的男孩,從殿中緩緩走出,男孩那如水晶般的大眼略微泛紅,臉頰上仍掛著未乾的淚痕。
這男孩便是老府主嵐闕唯一的獨子嵐瀚,可作為嫡子的嵐瀚在修煉的天賦上,卻顯得不儘人意。
不過這並不妨礙其成為整個嵐府的掌中寶,心頭肉。
逍遙淩看著念姝和她懷中的嵐瀚,眼中浮現出一抹不可多得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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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念姝,將瀚兒交給我吧,辛苦你了。”
“你無修為在身,若是再跟著我等危險太大,此物是乾坤寶行澤兌一脈的信物,你便帶著它去找乾坤寶行吧,此後遠走玄嵐。”
念姝望著殿外如同恍如隔世般的景象,鼻頭不禁酸楚,隨後點了點頭,將懷中的嵐瀚小心翼翼地遞給了逍遙淩。
逍遙淩接過嵐瀚,感受到他微微顫抖的身體,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憐憫之情。
他溫柔地對嵐瀚言道“瀚兒莫怕,叔叔這就帶你離開此地,離開這充滿權謀爭鬥的聖府。”
嵐瀚抬起頭,眼神無比信任看著逍遙淩。
傳聞中,恰逢嵐瀚降世那天,整片東極聖域上空皆是黑雲密布,雷電轟鳴,引天地不祥。
但老府主老來得子極為不易,府主夫人也在那時耗儘精力,才讓嵐瀚順利出生。
而不詳的天地異象,也就導致了此子生來就身體孱弱,修煉進度比起一般的世家大族子弟來講,實在是慢了太多。
嵐闕老府主也深知為何會如此,這便是雲闕天道懲罰嵐族一脈的詛咒,每一代嫡子的降生,都有不小的概率,被這無跡可尋的詛咒纏身。
“淩叔,我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少年凝望著黑煙未散的府邸,仿佛那被箭雨射的百孔千瘡的門戶下,那些含笑而亡的影侍的目光都在注視著他,那一道道赴死卻顯堅定的目光,已經將少年脆弱不堪的心靈擊潰。
他自知天賦不夠,苦修閉關多年才修煉到不到六重外影力。
一重內影力?嗬,我真的能夠達到嗎?
“淩叔,您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廢人?哈哈……”
“瀚兒,你怎麼能夠這麼說!”逍遙淩嚴肅道。
“我娘自打生了我不久之後便身染不祥,先去了。”
“我爹也同樣沾染不祥身故,如今我嵐家也就剩下你我二人。”
小嵐瀚此時聲嘶力竭的朝著逍遙淩哭訴道,那緊攥的拳頭,都開始顫抖。
“我呢?”
“哈哈……被人死死關在宅邸深處,保護我?笑話!像我這樣的一個廢物到底有著什麼價值值得你們去保護?”
逍遙淩神情複雜的看著這個六歲男孩,心中不禁多了一絲傷感。
“瀚兒,跟我走吧……”
“或許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逍遙淩沉聲道。
九年後……
東極玄嵐域謐語森林中,最高的孤竹峰上,這裡雲霧環繞,高空被逍遙淩以陣法設置了結界,隻有兩人可隨意進入。
“瀚兒!你要知道,逃避,並不是錯!而是保己壯大再叱吒!”
那身軀已然佝僂的逍遙淩,麵色複雜的站在嵐瀚麵前,手指都微微發顫,激動的道,。
“逃避?!你若懼怕,為何要帶著我逃避九年?那當初為何不如讓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