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毒死我,如何不殺?”張飛厲聲質問。
張冒眼中帶淚“我何時想過毒死將軍?侍奉將軍這麼多年,小的沒受過你恩惠,反倒被將軍抽打以至落下病根。”
“就算如此,我依舊竭儘心力報答將軍,怎麼將軍生病、神誌不清後,第一時間想到怨恨我呢?”
張飛對張冒破口大罵。
身體長時間經曆疼痛,人的脾氣會變得相當暴躁。
原本脾氣就火爆的張飛更不會聽張冒的說法,隻想把他殺了泄憤。
張冒心寒,長時間以來積累的怨恨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他抽出佩劍“既然將軍要取我的命,那就怨不得我了!”
說罷徑直撲向張飛。
利劍在前,張飛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生出一股力量,堪堪躲過,隻是左邊大腿上中了一劍,鮮血如柱。
“救我啊,我養你們這麼多年,為何不救我?”張飛質問他的親衛們。
一名親衛答道“您用武力壓迫我們,而非用恩惠使我們信服,我們也不滿你很久了。”
張冒補刀,割下張飛首級。
張飛又睜開眼,脖子上的疼痛再次翻倍,腹中依舊是那般感覺,不同的是,這次他察覺到左腿上火辣辣地疼。
細細感知,發疼的地方就是被張冒砍中的地方。
“我沒死?”張飛摸自己的脖子,仍然發現完好無損。
他抬頭觀望四周,依舊是他的大帳。
我沒死,還是地獄同軍中一般情景?
張飛正疑惑著,卻見張達範強二人進帳“將軍,這短時間內實在難以湊齊所需布料,還望將軍寬限些時日。”
張飛聞言嗬嗬一笑,聯想到最近所發生的事情,喃喃自語道“原來我一直在同一天徘徊。隻要死掉,就會回到這一天,死前受傷的部位會保留痛感。反複受傷,痛感便會疊加”
二人見張飛麵無血色,隻是低頭自語,忙關心道“將軍身體可還安好,是否需要去請軍醫?”
“彆彆彆!”張飛叫苦不迭。
他已經被傷痛整怕了。
他忽地想查查,到底是誰反複砍自己腦袋,於是說道“不許,滾出去!拿酒來。”
張飛裝作大醉,但痛到不能起身,指著親衛罵道“等我病好了,就抽死你們!”
夜來,張飛躺在床上,死死盯著大帳門口,看看誰會進來。
難道是張冒那小子,他不是說竭儘心力侍奉我嗎?
門外傳來響動,腳步聲變小,親衛們都走了!
帳門打開,張達範強二人進帳。
張飛看著二人,痛到沒力氣說話“就是你二人要取我的首級?”
張達二人臉上閃過慌亂,但很快鎮靜下來。
張飛連床都下不了,無須害怕。
張達點頭“你不給我二人活路,我二人隻能殺你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臨死前,張飛苦笑出聲。
他已經做好準備迎接明日更劇烈的痛苦。
這裡的確是地獄啊,如此折磨我是對我不體恤部下,反複鞭打他們的懲罰。
張冒落下病根了嗎,我都不知道。
他也是自徐州便跟著我的老人了,當陽橋那會兒,他還在馬尾上綁上木頭狂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