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澤的房子分下來了,不過他比我多了一個小儲物間。
我估計是那隻bp機,起了化學反應。
他倒仗義,不僅自己的生活用品都是托蘇姐一手操辦,還給蘇姐介紹了兩位客戶——都是同時分到中院的畢業生。
有一天下午,我去散步,路過小商店時,蘇姐叫住了我,說道“你那同學真好。”
說罷,給了我一包好煙。
我擺擺手“我不吸。”
“先知科長吸。你發給他啊。”
我一驚,原來她已經把我調查得清清楚楚,便收下了。
剛準備走,她突然又叫住了我。
“還有事?”
她拿出一盒口香糖,說“你不抽煙,嚼這個。”
“這個我更不碰,女同誌才喜歡。”
“那給陳主任。”
我的個爺爺加奶奶,我的頂頭上司是誰,我跟誰一間辦公室,她都了如指掌。便問“你認識陳主任?”
“怎麼不認識呢。你們五科的人,我都認識。”
我有了興趣,準備跟她聊聊天。同辦公室的陳姐,嘴比較緊,除了說說先知科長外,很少說過其他人。
而其他人呢?各忙各的,我們也隻有點頭之交。
與辦公室高曉雯打交道多一點,我才發現第一次開會記錄錯了,她叫【曉雯】,而不是【曉文】。
我接過口香糖,沒走,跟她東拉西扯起來。
她說“進來坐一下嘛,我這裡過路生意不多,主要靠幾個辦公室照顧我的生意。”
我走了進去,她指了指凳子,又遞給我一瓶礦泉水。拿出一盤瓜子,說“這個總吃吧。”
我笑笑,剝起瓜子來。
她倚在櫃台邊,說道
“我發現你每天下午都散步,這個好,鍛煉身體。一天兩天可以做到,但你幾乎天天如此,有恒心啊。”
我笑笑,喝了一口礦泉水。
她說“你也比你同學……對,叫少澤。你比少澤更適合機關工作。”
我嚇了一跳,她做生意的,連誰適合機關工作都看得出?
我笑道“你會看相?”
她說“這個要會看相嗎?第一,他說東西儘好的選。這個說得過去,他家境肯定比你好。
第二,他不問價,我說多少,他就多少,換上彆人報高價,他不吃虧?”
我解釋“他一直比較大方。”
蘇姐說“大方屬實,請來一幫女同事搞衛生。我說她們搞不乾淨,他說圖個樂子,晚上又請她們吃飯。”
“借個機會搞好同事關係吧。”
蘇姐搖搖頭“在機關工作,和女同誌打交道要特彆注意。”
我故意問“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像你多好,乾乾淨淨,我不是說跟女同誌不能打交道,而是……怎麼說呢?
身邊總是有群女同誌,彆人嫉妒啊。領導認為你玩物喪誌,同事認為你是個花花公子。
曉東,你說我講得對不對?”
我一時語塞,她講的確實有道理,但她是在說我的好朋友。我也不好附和。
蘇姐說“下次見了他,要勸勸他,就講是我說的。我在這機關也有十多年了。”
“你不是說這店子隻辦了四五年嗎?”
“辦店子隻有四五年,但我以前在你們那棟樓搞了八年衛生啊。不然,我怎麼認識那麼多人啊。
我專門給大家買火柴啦,香煙啦,辦公室用品啦。都熟。
“那你後來怎麼不乾了呢?
“先知科長對我說,你去辦個商店,比你搞衛生強多了。所以,先知科長是個有眼光的人。”
我一聽,從蘇姐嘴中聽到了另一個版本的聞科長。
“那他怎麼不動員親戚辦一個商店?”
“原因是多方麵的。一是他抽煙抽得厲害,我經常要給他買火柴,香煙。
二是他的辦公室衛生難搞,我是把他的煙缸洗得乾乾淨淨,書桌收拾得整整齊齊。
我說“他很感激你。”
“對,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我姑爹在城市建設局當局長,那時,路邊要建一些崗亭,不像現在到處都是,隻在幾個重點地段設幾個。”
我懂了,說“你有條件申請辦一個。”
“對。因為這裡是市委市政府,就專門建了這個小商店。”
我心想,難怪蘇姐對機關裡的人了如指掌。於是,我開始往同事身上引,想聽聽她的看法。
“跟我一起辦公的陳主任你也熟。高曉雯年紀小一些,應該沒那麼熟了。她進機關隻比我早兩年。”
“陳主任熟,曉雯也熟。”
我等著她向我說說這兩位。
她卻不講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