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槐愣住，母神詭物一般的身軀下是一雙人類的眼睛，他不知自己該說什麼，自己又能說些什麼。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奶香味，溫度恒定在三十二度。
“你長大了，和哥哥相處的愉快麼？”母神眼中儘是慈愛。
“你知道我是誰？”
江槐疑惑。
“當然了，哪個母親認不出自己的孩子呢？”母神那像是巨型蛞蝓一般的外表沒有發聲器官，聲音似乎來自很遠的地方。
“你說的哥哥是？”江槐以為是她嘴裡的哥哥是餘青川，老實說餘青川這人給他一種非常不靠譜的感覺，就像是過年回家遠房親戚家的哥哥，帶自己抽煙喝酒四處亂逛。
“我說的你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你們雙魂共體，他有好好照顧你麼？”
“他有。”江槐想起以往自己遇到的種種危險時，靈魂深處突然出現的靈魂本能。
“他是由完全的獸性本能構成，你是完全的人性構成。”
“我想問……”
“你想知道我是什麼？”母神說出江槐的話，“我本身人類對繁衍的渴望，我有很多名字，古希臘神話中呼喚我為厄勒梯亞，印度教尊稱我為濕婆，中國神話則稱呼我為九子母神。”
“九子母神？”江槐喃喃地重複著。
“世間所有生靈皆是我的孩子。”母神的聲音帶著安撫精神的效果，像是嬰兒繈褓中聽到母親咿咿的安撫聲。
“那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江槐詢問。
“他們在自救或者尋求救贖之法，我的孩子們麵臨著滅絕。”母神眼神依然慈愛。
“他們對你做這些事情，你為什麼不反抗？”江槐指著母神身上密密麻麻地儀器和管線，巨大的乳房被帶上吮吸器，瘋狂地抽著她體內的乳汁，如果人類真是她的孩子，這一切是一個孩子能對母親做出的事麼？
“不，我願意。”
“即使被孩子親手殺死？”江槐抬起頭直視母神問，“我曾在混亂的時間線中遇到另一個自己，他親手殺死了你。”
“如果我的死能讓這場浩劫結束，我的回答是我願意。”
默然無語。
房間安靜得隻能聽到儀器運行的聲音。
“你應該回去了，未來的路還很長。”母神伸出巨大的翅膀想要撫摸江槐的額頭，翅膀輕輕抬起又無力地垂下。
“他們持續給我注射高濃度的鎮定劑，我夠不到你，過來一下！讓我抱抱你！”
江槐順從地想要靠過去，氣密門毫無征兆地打開。
“原來你在這裡！”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跨過氣密門，他穿著靈師會的製服，閃亮的標誌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天階！”江槐認出了他身上的徽章，他倒吸一口氣，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竟然是天階靈師，難道他以後是四個靈級靈師裡的其中一個？
“雖然沒見過你身上的製服，不過胸前的圖案不會錯，你是靈師會的學生？”
“是的，也許你不會信，我來自二十年後，我需要從借助零號的力量回到我所在的時間線。”江槐知道和他起衝突覺得不是明智的選擇，而且這人看起來好麵熟。
那人皺了皺眉頭，隨手將門關上“說出一個讓我相信你的證據，不然我會就地將你封印。”
“讓我想一想。”江槐抓了抓腦袋，眼睛又不由自主地眨了眨，怎麼才能證明自己來自未來？拿出一件每條時間線都獨一無二的東西就能證明了，他突然想到自己身上不就有一件獨一無二的東西麼。
“羅睺！”江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