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哪裡吃這些俗物，壓根就是隨便找話說而已，被這麼一問，不自在的翻了個白眼，沉默的繼續吃，不過這次知道要用手接著了。
飯後，陌上以我之名帶著凜月又上了山。凜月負責審美，陌上根據凜月的建議開始調整勾勒昨日設想的布局。神之手腕非我輩可比擬，他取消了供奉的大殿之位做聚靈陣，將已有的構想實現之後，又在空白之處給所謂造像留了個既能無時不刻享日月精華的寶地，又將原本做聚靈陣的位置改為朝拜的小平台，妥妥的寶刹之象。
“無需入殿，亦無需門檻，有心皆是神佛，無心過眼雲煙。”陌上自覺完美，整理完一切回到龍鱗之上，輕歎道“眾生本該無界，奈何心有千差萬彆。道場本來就是為了讓人流連知返，非要開宗立派斷絕外物，實屬背道而馳。”
“所以你之前說不需要山門就是這個意思？”凜月與陌上自上而下重觀此山，似乎找到了我們的心意“但彆人不見得如此理解啊？”
陌上輕笑道“事有定數，人無之，愛來來，來了再說。”
這時，天邊突然泛起一陣異動，一道黑影極速朝這邊飛來。陌上警惕地站起身來，將凜月護在身後。待那黑影靠近，才發現是一隻傳信的靈鳥。靈鳥停在陌上肩頭，吐出一枚玉簡。陌上接過玉簡查看，臉色微微一變。原來是花界出了事，一種奇異的疫病正在蔓延，許多花卉仙草都受到了感染。
“哼！”陌上輕哼，把那玉簡捏為齏粉，撒向空中。
“寫的什麼？”凜月看不懂那些文字，卻看得懂陌上的臉色。原本溫和輕歎尋找感悟的人此時卻一臉不屑。
這簡上蓋的是議事堂的印戳，陌上閱完本有思籌，但看那送信的靈鳥，他又冷了眼道“帶話回去，我已乘風，彆再搞花樣。”
那鳥聽完便飛走了，一個閃光，消失不見。
我還沒反應過來陌上這一通應對是幾個解釋，他就算處理完了？“你這是得多自戀才能說這樣的話啊！”我不禁如是感歎道。
陌上輕哼不語，掏了一枚香丸給凜月“你自己做的，不想試試？”
凜月也被剛才的陌上搞迷糊了，一下子有了距離感，於是推脫道“你們神仙的東西，我能試麼？”
“試過就知道什麼是神仙。”
這話說的，讓人無法按字麵理解。凜月頓時紅了臉，猶豫再三，接過了香丸。月盈草生服起念，聞香欲解，是清修者孕養金丹的神香。陌上給她這個，無非是想平安無事的早日把她送走。我知其意，不敢心有怨怒。
香丸不大，凜月白日端詳，似能將其看作琥珀含香，感覺與平日見過的香丸截然不同，於是問道“也可熏衣麼？”
“可。”
說乾就乾，陌上與凜月在山中雲霧之間又吃了些餅算作完工回院的小慶祝，便移形換位回了院子。凜月說不上來今日的區彆，但也有感我與我的不同。
陌上為她熏衣，冷傲的香氣彌散在天嵐那間小屋裡。欲壑得填，凜月看陌上的眼神也不再那麼癡醉，複得自然。
“我好像知道你之前百般推拒的原因了。”凜月凝眉拽住陌上的衣袖“你是覺得我為難你了麼？可我……”
“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消失了一年半。”陌上伸手接住她滴落的淚水，滾燙。“那一年半裡我經曆了無數考驗終得斷念，然無欲之心卻因你複燃使我欲罷不能，亂了所為。但你也看到了，道場的事是不能耽誤的，我沒有能停下腳步能力，你也沒有能追得上我的契機。此話雖是殘忍，但還是得說。”
陌上引朱雀在掌心盤旋道“我不是那梧桐樹，而是朱雀賴以生息的涅盤火樹，我喜歡你，奈何錯過了時機，再不能停。待我塵埃落定時，自會回來尋你。”
我靜靜聽他說著我早已想好的話語，在神明溫和而柔情的腔調下，似乎也沒有那樣灼心。
“你大可安心度日，相信我不論幾生幾世之後一定也能找到你，粘著你，即便你……”陌上有點說不下去了，在心中罵我無數遍“即便你打我、罵我、嫌棄我，我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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