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殿堂內頓時鴉雀無聲。
那些原本反駁得最激烈的藩鎮將領，臉色瞬間凝固，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之色。
老皇帝終於睜開了眼睛，目光如電，掃視了一圈殿內眾人。
他微微抬手，示意太監將奏折呈上來。太監恭敬地將奏折遞到老皇帝手中，他緩緩翻開，仔細閱讀。
半晌後，老皇帝才淡淡開口，聲音低沉卻充滿威嚴“太子，這夏合……是何人？”
太子聞言，立刻上前一步，拱手答道
“回父皇，夏合乃是涼州臨時加封的遊擊偏將。此人智勇雙全，在大戰前便率先燒毀蠻子糧倉，後又當眾斬殺蠻子部落將領，立下赫赫戰功！此次涼州大捷，夏合功不可沒！”
老皇帝聽完，沉默良久，隨後微微點頭，淡淡誇讚道“嗯，倒是個難得的將才。”
他的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卻讓殿內眾人心中暗自揣測。
此時，殿堂內的文武百官神色複雜。有人麵露喜色，有人眉頭緊鎖，更有明眼人看出，老皇帝恐怕早已知道涼州大捷的消息，此時讓人上殿通報，分明是故意為之。
聖心難測，誰也不敢多言。
很快，便有官員站出來附和“陛下英明！得此猛將，實乃大秦之福！”
緊接著，其他官員也紛紛開口，跟之前的劍拔弩張截然不同。
太子見狀，趁熱打鐵，上前一步道“父皇，兒臣已命夏合入四大營磨煉，待其曆練有成，便可更好地為大秦效力！”
老皇帝聞言，微微抬眼，看了太子一眼，隨後淡淡道
“四大營選峰在即，兵部已推薦了幾名武道天才，屆時可一並參與選峰。”
“吾皇英明！”
他的語氣平淡，卻讓太子神色一滯，顯然對此事毫不知情。
至於夏合，老皇帝並未多言，既未懲處，也未嘉獎，隻是揮了揮手，宣布退朝。
殿堂內的官員們紛紛行禮告退，唯有太子站在原地，神色陰晴不定。
……
……
馬車緩緩行駛在鎮子的石板路上，車輪碾過碎石，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單雄掀開簾子，目光透過車窗，掃視著街道兩旁的景象。
商販們擺著攤位，吆喝聲此起彼伏。
孩子們在街角追逐嬉戲，笑聲清脆悅耳。
即便是那些失去了親人的百姓，臉上也沒有太多的頹喪，反而帶著一種對新生活的期盼和希望。
戰事被阻擋在長城之外，街道上卻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單雄放下簾子，轉頭看向馬車內閉目養神的姐姐單靈。
她一身素色長裙，眉目如畫，神色平靜，仿佛外界的喧囂與她無關。單雄忍不住開口道
“姐，你有沒有覺得，這鎮子比以前熱鬨多了？而且這些百姓，似乎比以前更有精神了。”
“我記得以前他們總是愁眉苦臉的，現在卻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單靈緩緩睜開眼。
她微微點頭，語氣淡然卻帶著幾分深意“百姓其實是奢求最少的那批人。”
“幾畝良田，老婆孩子熱炕頭，能吃飽穿暖，其實很簡單。”
“可即便是如此簡單，又有多少人能達到？”
單雄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就算是他這麼大大咧咧也能感受到，這個鎮子正在發生某種微妙的變化。
馬車很快停在了一處院落前。
院牆不高，牆頭爬滿了藤蔓。
院內傳來一陣陣沉悶的擊打聲，像是有人在用重物敲打什麼。
單雄跳下馬車，推開門，隻見王二胖手持一根粗大的鐵木棍，正狠狠地擊打著光著膀子的夏合。
夏合站在院中，身形挺拔如鬆，肌肉虯結，皮膚上泛著一層淡淡的金屬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