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餘威散儘,楚攬茝往後挪了半步,沒注意著防護,笛膜在勁風裡撕破了。霍心雲連忙上前來,放出百合花給侯聖驍治療傷勢。
葬世雷凝劍。沒錯,侯聖驍確實學會了簡單的雷電凝形,至少能達到凝出劍形來。凝聚成形的雷劍鳴響內斂光輝仍在,一劍擲出,起碼將沒有楚攬茝再度控製的日炎擋了下來。
琴師把他那根大羽調笛子甩到楚攬茝胸前,瞪了他一眼,往後招招手示意紅蓮跟上來,走到橋中間朝著侯聖驍抱拳。
霍心雲“嚓”得拔出刀來擋在侯聖驍前麵,琴師忙擺著手往前小跑兩步,再次抱拳行禮。
“小兄弟看起來年齡不大沒想到卻有如此修為,好啊,很好!”琴師讚歎道。
“那我們能走了嗎?”侯聖驍吸收著自然能量釋放出治療法陣做恢複。
“不急不急,”琴師又說,“剛剛說了點到為止,失手打傷了閣下,是小楚不對,龍某再次先賠個不是。”
他抱拳鞠躬,接著又說“讓紅蓮給你吹一首曲子如何?”
侯聖驍往莫孤星那裡已經停戰的水麵看看,又打量打量他,問“什麼意思?”
“誒,放放鬆,聽聽曲兒嘛,紅蓮的風格向來柔和,你們聽了指定喜歡。”琴師回答。
侯聖驍猜到他不放自己走大概是要乾什麼了,沉默了片刻說“既然這樣說了,那侯某就安靜欣賞一下天籟佳音。”
“不敢。”紅蓮走上前,左手拇指在長簫下麵揉了下孔,試了試音就開始吹奏。
簫的聲音低咽而動聽,聽慣了笛的自由奔放、琵琶的剛硬熱血,這嗚嗚咽咽的聲音和琴師的瑤琴更適合修身養生,尋靜謐而遠喧鬨,於幽穀而遠嘈雜,即使不懂音律的人聽了,身心也感覺會舒緩放鬆。
琴師開口了,說道“這首曲子叫《梅花引》,也叫《玉妃引》,是表現梅花的佳作,原本是晉朝的一部笛曲,後有改琴曲,亦有琴簫合奏,總共有十個段落,這裡紅蓮就不一一表演了。它采用循環再現的手法重複主題三次,每次都用泛音,故也稱《梅花三弄》。通過梅的潔白芳香和耐寒借物抒懷,歌頌具有高尚節操的人。”
侯聖驍看看霍心雲,指了指紅蓮手中的簫,又遠遠指指楚攬茝,問“哪個是笛子哪個是簫?”
“所謂橫吹笛子豎吹簫。剛剛我和小楚合奏的是笛,是靠氣流震動笛膜發聲,故而聲音清脆響亮,剛才小楚拿的是曲笛,我拿的是梆笛。簫是氣鳴直吹樂器,聲音相對就小了很多,傳統的洞簫五音六孔,紅蓮的簫經改造在右手無名指與左手中指處各開一孔,做成八孔洞簫。”琴師說。
簫聲用一種特殊的奧義技在幫助兩人恢複聖控力和傷勢,紅蓮確實沒把整段《梅花三弄》吹奏完,氣息慢慢弱下去,在其中一段的結尾收住。
“小兄弟,”琴師又開口了,“我們二人切磋切磋如何?”
我猜就是。侯聖驍心想著,笑了笑問“不下死手吧?”
“唉,怎麼可能嘛,都說不打不相識,是敵還是友都一戰揭曉,同樣練武你應該明白,這是遇到棋逢對手的興奮。”琴師解下琴來抱在手裡。
“好。”侯聖驍答應了。
霍心雲心急要攔他,卻讓他攔住聽他說“放心,人家承諾了也來幫了忙,絕不會出事了。”
琴師興奮地上前一步,又聽侯聖驍說“不過,要是再從這裡打,橋就要塌了。這樣我出個主意,你也不用站著彈著不舒服了,就在橋頭坐下來,我去河麵上朝你進攻,若是我能逼的你離開橋,就算是我贏。”
琴師想了片刻,抱著琴走到橋頭盤腿坐下,琴放與兩膝,說“可以。”
傅倫和莫孤星相互瞪著眼都不服氣上岸,侯聖驍閃身到河流之上,抽出錕鋙幾次揮舞藏到身後。
“我修習的,是被稱為‘國樂之父’的聖人之器七弦琴。”琴師伸手在琴上拂過,“琴向高雅,長三尺六寸五分,代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琴麵弧形,琴底為平,象征‘天圓地方’,十三泛音代表一年十二月和閏月。最初時琴隻有五根弦,代表金、木、水、火、土。後來周文王周武王各加一根,可代表日、月。我的琴未取名,可先稱龍氏七弦琴。”
“師父和我說過,音韻之所以好在於情感,武功之所以強在於意境。”侯聖驍說,“讓我見識一下聖人雅器的天籟之音。”
琴師雙手按弦,先撥了兩聲泛音說“彈起琴來我可沒功夫跟你講解了。應時應景先來一曲《烏夜啼》,小心了。”
“厲烈刀流·玄空天斬流!”侯聖驍也說。
前一刻夜色還是悄靜,一念之間,琴音彈奏,風起浪湧,雷電鳴響,人與刀相融般契合連接在一起。
琴師上來就用出鬼木叢生加以控製約束,兩岸樹藤破土而出,瘋狂生長朝侯聖驍席卷而去。
“蒼”赤色刀光帶著雷電的強光閃過,幾條樹藤被一刀切斷。侯聖驍踩樹藤的斷麵之間不斷尋找和創造落腳的位置,用著玄空天斬中以攻代守的刀法清除障礙,幾番周折往琴師方向逼近。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琴弦彈的很快,眼看樹藤左右已經微乎其微,琴曲未變屬性卻換成了空間和風。侯聖驍眼看跟前樹藤毫無征兆已被切開斷麵,看出不對連忙使出身法退著使出“綴穹鍔”和“夙穹鍔”出去,接了琴師空間風刃兩招險些在斷枝上跌落掉進水裡。又一組切割已近身前,他兩腳盤在斷枝上將下盤力量全托在腰間,瞬間於原位消失,混有空間屬性的風刃切在了空處。
一陣寒意滲透琴師的脊梁骨,他連忙自己斷了曲子左手壓住七根弦全扶,先是右手將所有弦掃過一遍,再一指劈一指抹,心慌著急一指剔沒彈到,手指在琴弦上方劃了過去。
侯聖驍靠瞬身術突進了一二丈距離,人已處接近木藤根莖上方,單腳撚在藤條上,才落實處,腰力全部釋放出來,再一突刺帶動“顯穹閃”截斷身後的分支藤條,一時讓琴師的鬼木叢生失去了作用。他順勢拋出三道雷鳴閃出去,正如此打斷了《烏夜啼》逼琴師全扶釋放出空間屏障擋住三道雷光。彈清楚的兩根弦還在震,侯聖驍把顯穹閃後接的兩刀打出去,又往後退出幾步轟出雷滅千雲電第二式。琴師的地獄雷暴此刻炸開,正被千雲電阻住範圍,侯聖驍抓住機會連忙重新凝聚聖控力,連忙掐手訣又用出一招雷攀擎天爆來。
如果金色瞬身術能連續使用沒有那一段冷卻時間,他保證能在顯穹閃之後逼到琴師身邊,後麵兩招就能招呼在那把琴上了。
“很不錯。”琴師甩了甩右手手指,“再一曲《玉樓春曉》,弱水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