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勇一句話,像塊石頭砸在陳浩心上。
他昨天晚上才去過王大川家,孩子那時候還沒什麼大事,怎麼說重就重了呢。
“啥?咋回事兒啊?”陳浩一把抓住趙大勇的胳膊,急切地問道。
趙大勇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臉上寫滿焦急,“我也是剛聽王大川家鄰居說的,說是孩子半夜燒得厲害,王大川套了驢車就往縣裡去了。”
陳浩一聽也顧不上彆的了,“走,咱趕緊去看看!”
趙大勇重重地點了點頭,“必須的,我來找你也是為了這事兒!”
兩人一路小跑,到村口雇了輛拖拉機,突突突地往縣城趕。
一路上,陳浩心裡像揣了隻兔子似的,七上八下地跳個不停。
王大川家不容易,孩子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這日子可咋過啊!
不到中午,拖拉機就突突到了縣醫院門口。
陳浩和趙大勇跳下車,直奔急診室。
一進門,就看見王大川蹲在牆角,雙手捂著臉,肩膀一抽一抽的。
“大川哥!”陳浩快步上前,一把扶住王大川的肩膀,“孩子咋樣了?”
王大川抬起頭,滿臉淚痕,胡子拉碴的,憔悴得讓人心疼。
他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浩子……俺家娃兒燒得厲害,四十度啊!咋就突然這樣了呢……”
陳浩心裡也難受,拍了拍王大川的肩膀安慰道“彆著急,大川哥,孩子肯定沒事兒!現在醫學發達,肯定能治好!”
雖然這麼說,但他心裡也沒底,八十年代的醫療條件畢竟有限。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有些刺鼻,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陳浩感覺眼眶有些發熱發酸,感覺再蹲在這,恐怕要掉眼淚了。
王大川真的太不容易了,半輩子勞苦,一個人送走了爹娘,又送走了媳婦,現在就剩下一個兒子和他相依為命,可就這一個兒子,還體弱多病。
厄運專挑苦命人,想想就讓人心裡發酸。
陳浩見王大川的心情已跌落穀底,他勸慰的那兩句根本就沒什麼用,隻能開口和趙大勇道。
“大勇哥,你在這兒陪著大川哥,我去問問醫生情況。”
趙大勇點點頭,扶著王大川在長椅上坐下。
陳浩快步走到醫生值班室,敲了敲門。
“請進!”
裡麵傳來一個略帶疲憊的聲音。
陳浩推門進去,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的醫生正伏案寫著什麼。“醫生你好,我是來看病人的,叫王小虎,昨天晚上送來的。”
“我想問問他的病情怎麼樣,到底是因為什麼發的高燒。”
醫生抬起頭,翻了翻手裡的病曆,“哦,王小虎啊,情況不太樂觀。”
“醫生,孩子到底咋回事兒啊?”陳浩焦急地問道。
醫生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肺結核,這病可不輕啊,得抓緊治療。”
陳浩心裡“咯噔”一下,肺結核!
這在後世雖然不算什麼大病,但在八十年代,可是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