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靳傅還是沒走,木槿熄了燈,坐在地上,倚在門邊輕輕地聽著外麵的聲音。
最近靜下來之後,她想起不知道多久自己還是人的時候的事情,好像就是很普通的一個人,甚至還有些小自卑。
有一對疼愛她的父母,為了不讓她難過,隻生了她一個女兒。後來,她出了意外死掉了,當場死亡,靈魂卻還在自己父母身邊。
每天哭泣、後悔、不甘,自己的父母也是如此,後來她希望父母得到幸福,不要再為了她哭泣,就每天祈禱著。
知道有一天,不知道她的祈求被誰聽到了,那位神祗出現在她的麵前,說“得到些什麼,就必須等價失去些什麼。”
“我願意。”
之後的談話便不記得了,好像是她同那位神祗約定了些什麼,然後被封印住了記憶。但近來,她覺得那些記憶似乎有些鬆動。
是心境的不同罷,她想。
那位上神的名字,似乎有一個瑜字,再多便也沒有了。
“我娘說,是她對不住你,無論如何也要把你找回來。”錢靳傅在門口念著木槿不在了之後他的事情和彆人的事情。
“……”木槿隻是不住地歎氣,她終於聽著聽著熬不住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自己卻在床上躺著。
外頭天色早已大亮,她坐起來,眼睛往旁邊望去,錢靳傅正在認真地擺著碗筷,桌上擺滿了飯菜。
“錢靳傅……”木槿有些頭痛,這個人怎麼就聽不懂呢。
“誒娘子,找夫君有什麼事情?”錢靳傅高興極了,笑得很開朗,就像以前的錢靳傅,一臉討好。
“……你怎麼進來的?”看到錢靳傅一臉笑容,木槿氣都生不起來,無奈道。
“我聽見娘子似乎睡著了,怕你在地上著涼就進來了,娘子可千萬不要懲罰為夫。”他皺起眉頭,現如今這張棱角分明的臉早就不適合賣萌了,顯得特彆滑稽。
“我沒有受委屈,過得也很好,沒必要回去。再說了,現如今我在青樓謀生計,說出去你也丟人,算了吧。”木槿看著錢靳傅,麵上是堅定、冷漠、沒有不舍。
“……就算是我一顆心牽掛在你身上都不行嗎?”錢靳傅沒有說話,眼睛死死地盯著木槿的臉,拚命想從裡麵找出一絲不同的情緒。
“雖然說有些偏頗,但我想,意思便是差不離。”木槿麵上並無變化,手一揮,趕錢靳傅走。
“我餓了,吃完飯再走。”
如今的錢靳傅可不是以前臉皮薄的公子哥,怎麼說呢,臉皮厚如城牆,就算你當著錢靳傅的麵罵了他祖宗十八代,他隻會笑著過,背後捅你千百刀。
“你吃吧,我先出去忙。”木槿不再回頭,等到她出去了,窗戶外頭伸出眾多腦袋,看著呆坐在凳子上的錢靳傅紛紛出言安慰。
“嫂子的心真狠。”
“沒事大哥,我們還有其他法子。”
錢靳傅愣了許久,終於擠出一句說“誰……說我娘子壞話?”
“沒沒沒,我們幫您想辦法。”
眾人打著哈哈,蒙混過關,想著以後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嫂子一句不好,不然抽筋扒皮他們是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