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早上從被窩裡鑽出來,葛雲雀拉開房門,冷風不斷地吹來,她驚奇地發現庭院中的各種物件上都堆滿了白雪。
她打了個哆嗦,怪不得作家劉亮程可以寫出“寒風吹徹”。
院門打開,有人踩著薄雪進來,“正好你起來了,快點洗漱吃點熱乎的。”他出去買了早餐。
“萊勒木,你這段時間在忙什麼事情?好像很長時間都沒有看到你。”在溫暖的客廳,葛雲雀把他帶回來的早餐分為兩份,一人吃著,她早就想問問了。
出於對工作的負責,既然袁鬆書記讓她帶著萊勒木,那就應該認真完成這個任務。
“我之前教手風琴的一個學生,家裡出了點事,他父母還在外地沒有回來,就拜托我去幫忙照看幾天。”萊勒木解釋道。
葛雲雀點頭,她又問“北鬥自動放牧怎麼樣,叔叔阿姨有沒有跟你說起具體實施起來有哪些不太好,可以改進的地方。”
這才是她最為關心的事情,就怕他們礙於麵子,有什麼事情也不好直接溝通。
“挺好的,我給他們打過電話。”萊勒木家的放牧地就在喀爾裡克冰川下的五河塔裡草場,春夏的時候,他父母在放牧時,都會看護著羊群,不讓它們進入深山,免得過度破壞草場。他從其他村民嘴裡聽說了庫蘭家餐館被鬨事,“庫蘭姐那邊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阮舒揚他們公司的人過去重新安裝了好幾個監控,都實時監控,沒有留下死角,有監控在暫時應該沒什麼人再敢鬨事了。”葛雲雀趁著他還沒走,進屋取了個東西出來,下雪後天氣更加嚴寒,她特意買了一雙兔絨手套。
“你拿著帶吧。”
萊勒木摸著手中柔軟的手套,心中也跟著變得柔軟起來。
葛雲雀看著他出門,“路上滑,慢點。”
“你也小心一點,注意安全。”萊勒木戴著她送的手套,高興地揮手。
去上班的路上,葛雲雀戴上帽子,還特意用圍巾將頭圍住,減少吹過來的冷風。路過那家叫綠寶石的咖啡館,濃濃的咖啡味道從裡邊傳出來,門鈴響,女店主提著垃圾桶出來倒垃圾。
看見葛雲雀,笑了下,算作打招呼。
女店主認識葛雲雀,兩人曾經在招商會上見過,“天可真冷。”
“是啊。”葛雲雀停下腳步。
女店主問“你們南方會下這麼大的雪嗎?”
蒼茫的一片白雪,將屋頂全都覆蓋了,就連街邊停著的小車上都堆了一層雪。
“也下雪,但不會下這麼大,都是很薄薄的一層,沒等太陽出來,就化完了。”葛雲雀看了眼時間,還早,就打算去她的咖啡館買杯熱咖啡。
推門進屋後,發現室內重新布置過,進門處是餐桌,可供人喝咖啡、吃甜點,再往裡走,就是幾個大書架,上邊擺放了很多書籍,但並沒有全部裝滿。書架旁堆了幾個紙箱子,通過沒有膠縫的口子,可以看到裡邊全都是書籍。
“這個店鋪的麵積還挺大的,我就想著一半做咖啡館,一半做書店,過來的遊客既可以坐下來喝杯咖啡去去乏,也能隨意翻開一本書,在書海裡暢遊。”女店主扔完垃圾回來,去洗乾淨手,再過來給她倒咖啡。
時間還早,店裡的女服務員沒來交班,她一個負責。
葛雲雀問“我看你書架上擺放了好多書籍,都是一個作者的,你認識他,還是最近有什麼活動?”
“兩者皆有。”女店主把葛雲雀點的咖啡給她,熱乎的液體,能夠溫暖著手心,她眼神望著放在一旁的一疊還沒來得及張貼的海報,語氣溫柔,“我在這個作者還不怎麼出名的時候就挺喜歡看他的作品,買了很多他寫的書,他最近新書上市,我就想著幫他做點宣傳。”
“這樣啊,那預祝你活動舉行順利。”葛雲雀要趕著去上班,就先走了。
氣溫下降後,許多人都變得懶散起來,要不是有必須要早起的事情,都不樂意出門。
庫蘭清點了一下籠屜,發現烤包子還剩下幾個,早餐時間差不多已經過了,守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有顧客上門,看樣子可以收拾廚具。
她把餐盤丟進水池裡,剛把手套戴上,準備清洗。
“老板。”
“哎!”來人了,她趕緊從後廚出來。
見是個留著短發的社區大姐,她身上都是碎雪,抖了抖,把包裡的一張紙拿給她,“社區的便民誌願服務隊在招誌願者,你們有空了看看。”
章江是例行任務,見庫蘭接過了,就沒多停留,“我先走了。”
庫蘭喊住她,把籠屜裡的幾個烤包子用紙袋裝好,然後又找了個塑料袋給她裝起來,讓她放包裡。
“味道挺好的,好多遊客都愛吃,你也拿點回去嘗嘗。”
“哎喲,這怎麼好意思。”章江一見這一袋子裡可得有個四五個,作勢要掏錢。
庫蘭忙擺手,“可彆客氣,街坊四鄰的,幾個烤包子不值什麼錢,你拿回去給孩子嘗嘗,要是覺得好吃了,以後再來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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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江笑道“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氣了。”
隨後歡歡喜喜地拎著還滾燙的烤包子回家去了。
正好把所有的烤包子都解決了,庫蘭把章江給的紙放在口袋裡,先把籠屜丟水裡泡著,然後叫上巴爾塔一塊兒過來看。
“我剛才把剩下的幾個烤包子全都給了社區裡的那個短發大姐,她看起來可高興了。”庫蘭拉了張凳子,等巴爾塔從樓上下來。這幾天冷,巴爾塔比她起來的更早些,先備菜,她見客人少了,自己忙得過來,就讓他回二樓重新補會兒覺。
巴爾塔找了張凳子坐她旁邊,“怎麼突然給她送東西了。”
“蘿珊不是說了,我們是從草場上搬過來的,說是同一個村子裡的,但其實跟他們的關係沒那麼熟悉,有事了人家也不幫我們說話。所以得平時和鄰居們打好關係。再說了,幾個烤包子也不值什麼錢。”庫蘭讓他看看紙上到底寫了些什麼。
“社區便民誌願服務隊招新,誌願者們由各位熱心村民組成,記錄誌願者服務時長,每周都會在菜市場旁邊的茶館為大家免費的便民服務,比如磨菜刀、磨剪刀、理發、縫衣服等等。”
巴爾塔把這張紙翻來覆去地看,撓了撓頭,看著妻子,像是在征詢她的意見。
“你要參加嗎?”
庫蘭有些糾結,她自從接手二哥家的店鋪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愛好了,畢竟時間來不及。她會縫紉,哈薩克的女子從小就學習如何將一匹布製作成精美的服飾,一提到這個,她手還真有些癢癢了。
“不然我們每周閉店一天,就當作休息日,那天可以去菜市場幫忙做誌願者,也可以什麼都不做,就放個假。”巴爾塔看到庫蘭眼底的躍躍欲試,她是想去當這個誌願者的。
庫蘭糾結道“可是閉店一天就會少很多錢,而且我去當誌願者是沒有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