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大家有機會能來到美麗的哈密,走入新疆人民的真實生活,體驗一次與眾不同的旅程。”王城站在麥麥提敏的身邊,對著鏡頭說結束語。
“卡!”
導演喊停。
王城頓時鬆懈下來,接連錄了好幾個小時,他嗓子都快乾啞了,旁邊的同學把他水杯拿了過來。和麥麥提敏大叔寒暄了幾句,有人在招手叫他過去。
“我們沒跟當地運營團隊說這件事,剛才人家還打電話過來,挺著急的樣子。”阿丘把徐漫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的事情說了。
旁邊的同學道“忘了就忘了唄,反正我們也隻是口頭約定,又沒簽合同,她就是想告我們也沒證據。”
“話不是這樣說的,就算沒證據,那臨時放彆人鴿子的事情傳出去,多少會影響我們口碑。”王城喝完水,把保溫杯擰上,讓這位同學趕緊再打個電話去賠禮道歉。
對方有些不悅的撇嘴,走到一旁安靜的地方,“放鴿子是一起放的,賠禮道歉倒是讓我一個人去了。”他準備用手機聯係徐漫,卻看到對方發來的微信消息,說是要帶著古麗漢娜過來一趟。
他趕緊舉著手機告訴眾人這件事。
卻說徐漫那邊。
她放低了姿態,勸說道“古麗老師,這都是一群不懂事的小孩,大學都沒畢業呢,不懂人情世故……”
“彆說了,年輕人做不出這種缺德事,肯定是那糟老頭在背後搞的鬼,自從市裡出了要清退消極傳承的非遺傳承人後,就戳了他的心事,改工坊的結構不說,還重新招學徒。他這人是想賺錢想瘋了!”古麗漢娜說話毫不留情麵,她催促著自己兒子趕緊開車。
身旁坐著的徐漫長歎口氣,幸好提前聯係葛雲雀去工坊了,先了解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幫年輕人,半點兒不靠譜,明明都說好了,還半道變卦。
“漫姐,你看看這則短視頻,裡邊的人好像是你們。”負責短視頻剪輯運營的同事私聊轉發了一條短視頻,她看封麵寫著“阿勒屯餐館老板仗勢欺人”,點進去一看,正是庫蘭家的餐館被人鬨事那天發生的事情。
同事讓她趕緊處理澄清這事兒,“我們官號都被人衝了,好多吃瓜群眾跑去我們宣傳視頻下回複留言,都說我們勾結起來欺負遊客,這要是真被人認定是真的,旅遊業就徹底完蛋了!”
“好好,你先彆急,我和書記他們商量一下對策。”徐漫話雖如此,但她已經有些慌亂,視頻中她和葛雲雀兩人隻顧著照顧快氣暈的庫蘭,而小楊則是和女客人糾纏不清,周圍人都舉著手機拍照。
沒有任何作為的工作人員,被糾纏的女客人,再加上冷眼旁觀的群眾,這條視頻一下子戳中了其他人的心窩子,紛紛化身為正義之士,為這個“無辜”的女客人下場站台。
徐漫顫抖著手,點開那條短視頻下的評論區,每條評論都言辭激烈。
“這些人都野蠻慣了,好地方多的是,跑他們那兒做什麼,這不就吃虧了。”
“政府和他們勾結一起欺詐遊客!”
“我說,跑這麼遠去旅遊,還是個籍籍無名的小地方,這群遊客真是沒苦硬吃。”
“避雷了,以後再也不去阿勒屯,狗頭保全家。”
……
徐漫一條條翻評論,有人冷嘲熱諷,有人發避雷提醒,唯獨沒有一個人告訴大家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想說不是這樣的,大家不要那麼衝動。
徐漫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覺得仿佛有一雙大手摁住了喉嚨,空氣艱難地從鼻腔擠進去,再運送到肺部。
“藥……”她伸出手去摸包裡的哮喘噴霧,手機順著滑落下去。
古麗漢娜察覺不對勁兒,忙去幫她找藥。
折騰一番後,徐漫的哮喘情況才好了許多,坐在後座緩了會兒。
“怎麼會忽然犯病了?”古麗漢娜被嚇得不輕,本打算讓兒子開車去醫院,但徐漫一直強調自己沒事兒了,這才作罷。
徐漫擺手道“就是情緒一時激動,現在好了,沒什麼的,不用去醫院。”她的眼前仍然一片花白,好半天之後才重新接過手機。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被打敗了,她得站起來澄清這件事,否則一旦被大麵積傳播,再想要澄清就難了。
“古麗老師,我還有點事要去村委會解決,就先不陪您去絲綢工坊了,我們在那邊有工作人員,您要是過去了可以直接找雲雀,她會幫您解決問題的。”徐漫等不下去了,她必須要趕緊去找袁鬆書記。
古麗漢娜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見她神色緊張,忙說道“我們就先不去老家夥那兒了,直接送你去村委會吧。”
她讓兒子調轉方向。
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網絡攻擊,那條轉發給徐漫的短視頻,在短時間內點讚量和評論量迅速增長,於此同時還多了很多個那天的相關短視頻,各個角度都有。
“書記,我們已經在每個短視頻的評論區裡留言澄清,但效果甚微,還是希望村委會這邊出麵發個公告,這樣可信度更高,大家也會更加相信這件事是假的。”徐漫來到村委會後,把事情起始全都說了一遍,包括那天從派出所出來後,在庫蘭家門前發現有人試圖搞破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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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鬆把短視頻看了一遍,蹙緊眉頭,“這件事必須要妥善處理。”
“最好還是找到那個女客人,讓她自己出來解釋。”蘿珊在旁邊道,她也加入了澄清的隊伍,用自己的賬號在各個評論區留言。
徐漫壓了下眼皮,“當時和那個女客人鬨得挺不愉快的,小楊還被她打了一頓,她自己也被關了幾天,還罰了五百塊錢。想要找到她,求彆人幫忙澄清,可能不是那麼容易。”
豈止是不容易,簡直比登上珠穆朗瑪峰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