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槿花沒想到這個在路上突然遇見的女人會這麼好心,學校裡班主任千叮嚀萬囑咐,切不能跟陌生人走了,她沒打算跟這個女人回家,可還是沒抗拒。
或許是這個女人身上香香的,有種屬於媽媽的味道。
槿花將冷冷的臉嘗試性地貼近庫蘭,她沒有拒絕,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緊,像是要遮擋住所有的風雪。
兩串眼淚珠子唰唰滾落下來,槿花依舊板著一張臉,不知道為何就哭了,她不喜歡這種感受,這個善良的女人不是她媽媽,她不該貪圖這點溫暖。
可是她舍不得離開,雙手回抱著庫蘭,想要再多停留一會兒。
十幾分鐘後,餐館內。
巴爾塔煮了一碗小餛飩,用勺子攪了攪散熱,然後才推到小孩麵前,他盯著槿花,走到一旁坐下。
“你從哪兒撿來的小孩?”
庫蘭把槿花抱回餐館後,就找了條自己不常穿的保暖厚秋褲,給她換上,原先那條外褲簡單洗了洗,放在暖氣管上烘乾。
她說“路上撿來的,說是父母都不在,家裡也沒有爺奶,就一個小姑娘在家住。”
許是餓了,小孩埋頭呼嚕嚕往嘴裡灌小餛飩,比小豬吃得還歡。
巴爾塔笑道“你瞧,我就說我做飯手藝不比你差。”
話雖如此,兩人一合計,村子裡符合這個情況的,也就是馮麗兩口子了,沒想到隨手在路上撿來的孩子會是馮麗的小女兒。
村委會讓蘿珊幫忙照看,蘿珊本就才結婚,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平時工作也忙,哪裡知道怎麼照顧小孩。
“孩子終歸是可憐的。”長久後,庫蘭歎了口氣。
巴爾塔看向劉槿花,目光深沉得堪比深潭,不知在想些什麼。
臨時被放鴿子一事,讓農林大學的幾個學生,都榮登徐漫的黑名單上,“我跟你們說,就為了這事兒,我在繡坊被繡娘們堵著罵了好長時間,一句話都不敢反駁,人家罵一句,我賠笑一聲……”
說到這件事,徐漫就是一肚子火氣。
她氣得拍桌,“要是我自個兒得罪人了,挨罵那我就忍了,可這件事跟我有個屁關係,我就是一個打工的。”
葛雲雀把她的保溫杯拿去接了杯熱水過來,勸道“好了好了,少生氣,生氣傷身體。”
由於要處理庫蘭姐的事情,他們那天遇見了農林大學廣告係的幾個學生,都沒有來得及找他們好好掰扯一下。
“太不靠譜了吧。”就連小楊也覺得過分了些,轉了椅子過來,抓起桌麵上的零食一邊吃,一邊吐槽“我們就是太心軟了,當時一聽是大學生要完成課程作業,就二話不說答應他們過來拍攝。要是提前收了定金,看他們還敢放咱們鴿子。”
徐漫讚同道“可不是嘛,你說我們讀大學那會兒都老實得很,才開始接觸社會上的人,都低三下四的,生怕彆人給穿小鞋,哪裡像他們。”
年紀也不大,說話卻端上了長輩的架勢。
小楊給旁觀的葛雲雀使眼色,憋著笑意,“漫姐,你這話說得可不像是九零後,你這恐怕得往七零後上麵數了吧。”
“死小孩!”徐漫用抱枕砸他,故作氣惱,“說話沒大沒小的,我再怎麼說也比你們大,有沒有長幼尊卑之分了。”
被小楊插科打諢一陣後,徐漫心情倒是好了許多,這件事給他們一個教訓,可千萬不能夠因為彆人年紀小,就不遵照章程來辦事。
她對著比自己還小的兩人道“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我們就暫且不追究了,吸取經驗,以後再也不犯這種低級錯誤。我們被放鴿子,不僅丟的是自己的臉麵,還丟的是公司和村委會的臉。”
做人要講究骨氣,不是彆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附庸,他們要守得住這份尊嚴。
“我上次去絲綢工坊,看到了那領頭的學生,雖然還沒畢業,但已經比許多畢業生都還要油滑,才認識肖坤沒一天時間,就和人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了。根本就不是誠心來拍宣傳片的,純粹是為了應付課程作業。我看我們不跟他們瞎鬨還省些功夫。”葛雲雀把遇見王城一行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如果真是這樣,不合作也好。”徐漫感慨道,她又問“那你覺得肖坤這個人怎麼樣,都已經在麥麥提敏大叔那兒住了快一個月了吧,說是在拍長視頻。”
她對於肖坤這人沒什麼印象,聽葛雲雀說看到他和農林大學的幾個學生在一塊兒吃飯,恐怕也是個酒囊飯袋,來這兒就是圖個蹭吃蹭喝。
葛雲雀搖頭,“看著不像王城那種人,但也不是個純善的,畢竟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過,有自己行事的套路。”
有了她這句話,徐漫道“管他內裡藏著什麼,隻要不危害我們,不危害大家,那就不深究,誰心裡還沒點小九九了。”
人生在世,不為金銀珠寶,便是絕色佳人。
名利誰都愛,隻不過有些人坦然承認,而有些人隱藏得比較深,端的是陽春白雪的外殼,不肯承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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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見萊勒木買了輛新車,他這是不打算回草原,也不打算出去進修了?”徐漫瞥見窗外的人影,轉了話題,打趣道“該不會是因為我們的小雲雀,就放棄了整片天空吧。”
小楊跟著起哄“哇哦!”
“怎麼可能啦,你們彆瞎說,幸好人家不在,被聽見尷尬死了。”葛雲雀手忙腳亂地澄清,“他買車是有自己打算,我們這些做朋友的祝福就好了。”
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在車內的那個吻。
不,那應該不算吻……
葛雲雀臉唰地紅了,她沒有想到他會這般膽大,可兩人這算什麼呢。
“哎,你臉紅什麼?該不會真有點什麼吧,快如實說來。”徐漫見葛雲雀臉紅,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拉著她不肯鬆手,非得要讓她坦白。
葛雲雀受不住這種猛烈攻勢,連連後退,她趁其不備抓起椅子上的帆布包,“我不跟你們瞎扯了,下班時間到了,我回家去了。”
好不容易周末,她沒有其他工作要完成,可以回去度過美好的兩天時間。
推開門,葛雲雀愣在原地,聲音細小,“你怎麼來了。”
身後的徐漫和小楊跟著大笑。
門外的萊勒木穿過風雪,頭上和麵罩上全都是白雪,他彎了彎眼睛,充滿笑意,“來接你下班。”
村委會的工作並不難,基礎工作流程已經教會他,袁鬆書記問了他的意見之後,就讓他回去幫忙辦公了,沒在晴朗這邊繼續當苦力。
“萊勒木!你小子重色輕友,我也教了你不少辦公技巧,你怎麼不叫上我一塊兒回去。”小楊假裝吃醋,關了電腦,抓著包就準備去蹭個順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