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這人怎麼這樣!”趙知味摘下墨鏡,顯然沒料到葛雲雀不吃他這套,他那張精心敷妝後的臉因生氣漲紅,指著葛雲雀鼻頭罵道“蠢貨,真不知好歹,你知道我出席一場活動要給多少通告費嗎?!要不是小芮邀請,我能來這窮鄉僻壤的地方。”
葛雲雀讓他冷靜,“我尊稱您一聲‘趙老師’,是因為我善良、有禮貌,並不代表我就能任人欺負了,簽售會的事情是大家共同商議下來的,絕不是我一個人就能做主,我隻是個普通的工作人員,從始至終,我也在儘力配合你們工作,對於您的不合理要求,我有權利拒絕。”
要不是有職業素養在,葛雲雀真想啐他一口,叫他一聲老師,還真把自個兒當做老師了。也不知道那本《冬窩子》是怎麼寫出來的,張口閉口都是嫌棄,既然嫌棄成這樣了,還來這兒做什麼。
趙知味一張臉是青紅交加,格外精彩,死活憋不出其他話來。
“既然趙老師沒有要拒絕的意思,我就先走了。”葛雲雀乾脆果斷,懶得再伺候這人,反正該有的禮貌她已經做到,對方並不是什麼有家教的人。
見她要走,趙知味氣得跳腳,在身後叫嚷道“站住,誰讓你走了!你們‘晴朗’團隊的人就是這樣對待藝人的嗎?我要投訴你們!”
後麵的話葛雲雀沒聽著了,投訴就投訴吧,這破工作,誰愛乾誰乾。
她頭疼了一天,頂著寒風回家,晚飯還沒吃,本來打算隨便做點什麼,可一想到簽售會的事情,就心情煩躁什麼也吃不下。簡單洗漱後,敷著麵膜給徐漫打電話說明今天的情況。
“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惹禍了吧。”徐漫倒是了然,再沒等葛雲雀打電話過來,她就要打電話過去了,“你說你跟他們計較什麼,估計你還沒到家,那趙知味就給我打電話說要我撤你的職,還說你態度囂張,一點兒沒有工作人員的職業操守。”
“他這是故意誣蔑!”葛雲雀一個翻身坐起,她都還沒說明情況,趙知味這個賤男人竟然還敢惡人先告狀,“漫姐,你都不知道他做人有多過分,我開車接送他們也就算了,畢竟是工作內容之一,可他鞋臟了也要我擦,這太過分了吧!”
說起趙知味的惡行,葛雲雀就惱火,她道“反正我是忍不下這口氣的,他說不擦鞋就不開簽售會了,我讓他隨便。”
“你這小妮子,怎麼能說‘隨便’,這不是給人落下話柄,有理也多了幾分無理。”徐漫還在辦公室裡處理其他事情,她覺得處理好簽售會的事情更加緊急,忙問葛雲雀“那他真不開簽售會了?”趙知味打電話的時候倒也沒有明確說明,隻是惱羞成怒地讓公司把葛雲雀開除,否則就要去投訴他們。
葛雲雀輕哼一聲,“哪兒能不開啊,咱們合同上不是寫得很清楚,說是毀約就以十倍金額賠付,他肯定不樂意。”
徐漫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他既然心裡有了芥蒂,都說要投訴你,肯定不會乖乖配合你工作,但礙於合同不得不繼續開簽售會。唉,怎麼遇見這種人了,虧我還被他寫的書感動了。”
“知人知麵不知心。”
吐槽的話說完,事情還得解決,徐漫說自己和葛雲雀換一換,她去對接趙知味那邊的工作人員,隻需要等幾天,把簽售會一解決,就能夠放假回家。
“好吧,那就麻煩漫姐了。”葛雲雀知道這是最佳解決辦法,對徐漫的臨時救場表示感謝,“對了,我都快忘了,還有一件事忘記跟你說。”她想起了劉錦華,之前還答應小孩讓他明天去咖啡館幫忙布置場景,現在她都去不了現場,小孩總得托人照顧。
說實話,她不是很放心女店主小芮,便將此事和徐漫說了。
“白嫋還把人羽絨服給扯爛了,她肯定會多加照顧劉錦華的,漫姐你幫忙盯一下人就行,其他的倒也不用。”
“行,我知道了。”
葛雲雀讓她處理完工作就早點下班,等聊完天後,發現麵膜都乾在臉上了,她趕緊爬下床。
院子門嘎吱一聲響,估摸著是萊勒木回來了,她這個時候出去正好撞上,索性就多等會兒,葛雲雀趴在自己房間門上偷聽外麵的動靜。
走廊上傳來皮靴踩地聲,人走近了。
她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有種莫名的心虛,過了會兒,她繼續趴門上聽,沒什麼動靜,難不成是又走了?
臉上的麵膜乾透了,她捂著臉,小心推開門鎖,探出半個腦袋四處打量。
“呀!”葛雲雀沒料到他竟然還沒走。
一雙做工精美的褐色長靴出現在眼前,再往上是修長的雙腿,和略有些慌亂的目光。萊勒木本來躊躇,他手裡提著一個果綠色的布包袱,猶豫著是否該送給她。
現在人就在眼前,他指了指臉上,問“你這是在乾什麼?”
“敷麵膜呢。”葛雲雀儘量讓自己淡定自如,把房門打開,大大方方地站在門口,見他行蹤詭異,也好奇問道“你回來怎麼沒什麼動靜,包袱裡裝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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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給你做的坎肩,一直說要拿給你,卻總是忘了。”原來萊勒木回了趟草原,他既然決定要走,放棄在村委會的這份工作,自然是要和家裡人商量,電話中說不清楚,他就回去和爸媽當麵說清楚。“他們已經同意我出去工作了。”
萊勒木說到此處,雙眼猶如灌滿了星光,整個人都變得鮮活起來。
“好事兒,你可以去追尋自己的夢想了!我真為你感到高興!”葛雲雀忙一整天都在接收負麵消息,臨近天黑,可算是聽到個好消息了,她知道萊勒木誌向高遠,不甘心留在小村子裡,這既然是他的夢想,她就會鼓勵他去尋夢。
“是的。”萊勒木的目光溫柔地看向她,如溪水般緩緩流淌,“如果沒有你鼓勵的話,我可能會選擇放棄,所以我特彆感謝你,是你一直在我身邊給予我力量。”
他用雙手將包袱遞上,鄭重道“謝謝你,雲雀。”
於此同時,葛雲雀好似聽見了什麼破裂的聲響,或許是麵膜敷太久乾裂了,又或許是她的那顆心,在悄悄地裂了。
“沒關係,我們是好朋友嘛。”等了許久,沒等到她想要聽到的話語,葛雲雀垂下眼眸,接過了包袱,超出想象的重量。
看著萊勒木回了自己房間,葛雲雀才收回視線,看著手中的布包袱無奈的搖頭,她真是自討苦吃,早些時候就知道沒有解決,偏偏由著自己心意去做事,現在吃苦的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