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英傑正想喊正在搞衛生的售貨員,王振華急忙拉住他的手。
哥倆來到外邊,王振華把縫紉機券和錢給他,“英傑哥,你去買縫紉機,我不露麵。”
韓英傑一愣,急忙道,“為啥啊?”
“我沒法跟你解釋,但是英傑哥,你得按我說的做吧。”王振華說道。
“行,我一個人扛得動縫紉機。”韓英傑拿著錢和票走進百貨公司。
半個小時後,他扛著縫紉機出來。
縫紉機在箱子裡裝著,需要自己回去組裝。
“英傑哥,幫我把縫紉機送回家,好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到底怎麼了?”
韓英傑不明所以,說道,“你好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
“哥啊,彆問這麼多了,去吧。”王振華笑道。
“行,你辦事總是神神叨叨。”韓英傑扛起縫紉機,笑著道,“我先去廠裡等你。”
哥倆在大門口告彆,正好有公交車來到,韓英傑急忙上車。
王振華走進百貨公司,在日用品專區溜達,等待可能出現的敵人。
過了半個小時,顧客開始多起來。他們在各個櫃台購物,有時候排成長隊,有時候擠成一團。
又過了一個小時,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出現在日用品區。
“售貨員同誌,你好。”大漢指著剛才放縫紉機的地方,問道,“這台縫紉機賣給誰了?”
售貨員皺起眉頭,“早上剛銷售出去,你有事嗎?”
“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大漢陪著笑,“同誌,買縫紉機的人長啥樣?”
售貨員是年輕女孩,脾氣有點暴躁。
她冷哼一聲,“這跟你有關係嗎?你又不是領導,憑什麼告訴你?”
大漢被懟得直撓頭,急忙掏出兩個大白兔奶糖。
“同誌彆生氣,都怪我不會說話,嘿嘿。”奶糖放在櫃台上,大漢笑嗬嗬。
售貨員冷哼,“是個年輕小夥,高高瘦瘦的,應該是工人。”
大漢再問,“哪個廠的工人?他往哪走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售貨員把奶糖裝兜裡,“當時我沒注意,他左臉有個大雀子。”
“謝謝同誌,非常感謝。”大漢急忙離開櫃台。
王振華跟著他,這位就是他要等的敵人。
現在是計劃經濟,百貨公司每個月發出幾張縫紉機券都是有定數的。
於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一張券對應一台縫紉機。
王振華撿到的縫紉機券,是原機主在打擊投機倒把那天丟的。
如果原主丟券時,百貨公司就剩一台縫紉機。那麼隻要守在這裡,誰買走縫紉機,誰就是撿票的人。
如果縫紉機還有很多,王振華不會考慮這件事。
大漢突然回頭,看著王振華,“同誌,你跟著我乾啥?”
“啊?”王振華假裝一臉懵逼。
“不好意思,我搞錯了。”大漢笑了笑,大步流星離開。
王振華也離開百貨公司,沿著大路向八達嶺鄉的反方向走。
走了三站路,坐上去八達嶺的公交車。
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剛才的大漢是黑市的剁爺,說話聲音很像,體型也很像。
王振華心說,剁爺啊剁爺,原來你就是那個扔縫紉機券的倒黴蛋。
如果這事到此結束,咱們相安無事,如果你不依不饒,我會弄死你。
公交車來到八達嶺鄉,王振華下車,步行去皮鞋廠,打開韓英傑的辦公室。
縫紉機在床上放著,韓英傑不在,該是去文工團工作了。
王振華把縫紉機塞到床底,鎖上屋門,去文工團找他。
“英傑哥,縫紉機先放你這,我過幾天再來拿,不要讓彆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