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緩緩鬆手,任由高挑少女在旁咳嗽不已。
“是李穀的事?”他問道。
江寧隻顧著惦記那具乩猖,渾然忘了在井坪村的時候,李穀意外身亡一事,如今聽的少女提起陳縣公,他才記起來,李穀不正是陳錦榮的外甥嗎!
高挑少女麵露譏諷道“看來你還有點骨氣,我還以為你不敢提他的名字呢。”
江寧瞪了她一眼,懶得解釋。
“帶路。”他淡淡道。
既然都找上門來了,再不去見,多少顯得自己有些心虛。
院檢司的議事廳門口,有木匾上書“公正廉明”四個大字。
此刻,廳內首位上,趙淵身穿紫色服飾,品著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在他左下手位置,汪進神色自若,望著院檢司的大門位置,似自言自語,又似問趙淵道“你猜,他會不會來?”
趙淵也不看他,沉吟道“會來。”
汪進露出笑意。
當時驗靈時,他也在場,知道江寧蘊靈八成,自己直接找學院要人,教習們多半是不會交人出來,弄不好還要鬨的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對自己在陳縣公麵前的能力也有折損。
因此,他帶人來到青靈學院後,並沒有莽撞的直接去找教習們要人,而是直接來院檢司麵見趙淵,如此一來,既不會讓學院為難,同時還能在趙淵這裡博個人情。
何樂而不為?
“來了,就證明他這次可以彎腰,上次知音廣場上的事,趙師兄不僅無辜受了牽連,還顏麵大損,這一次可以抓住機會,讓他好好跟你賠禮道歉了。”汪進靠在座椅上說道。
在沒有去往井坪村之前,他還時刻擔心眼前的男子會威脅到自己的性命,如今,自己卻已經是能跟他平等說話的人物,汪進的心情,格外好。
趙淵放下茶杯,淡淡道“據我所知,你當初進來的時候好像跟江寧是同舍,怎麼,現在拿刀捅你的舍友,我看你捅的不僅沒有愧疚,反而還很開心啊。”
汪進麵色不變,笑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為人不討喜,怨不得彆人,我這麼做,已經是念在同舍的情份下,不想他一錯再錯下去,趙師兄誤會我了。”
趙淵帶著譏諷,笑道“不過是個小家族的旁係子,真以為跟了好主人就能耀武揚威了,汪進,你自以為算盤打的好,實際上,你是想借我的手,做你討好陳縣公的刀吧。”
汪進神情依舊坦然自若。
但藏在衣袖中的手,卻已經死死捏緊。
都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自從他得到了陳錦榮的賞識,汪家的態度就大不一樣,不僅把以前克扣他娘的例銀悉數補齊,還有意讓他掌握部分家中生意。
如今的汪進在家族中,地位今非昔比。
趙淵再次提起他的出身,無疑是將他身上的華貴錦繡全部撕開,露出藏在下麵的傷痕與醃臢。
“趙師兄,你當真是太高估我了。”汪進臉上再次浮現出和煦的笑容,溫文爾雅道“我哪裡敢動師兄的心思,若是師弟的做法惹的師兄不喜,此事,師兄大可關門謝客。”
趙淵笑了笑,沒在出聲。
他既然肯現身,自然是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若此事當真是江寧所為,趙淵不介意落井下石,讓他從此再無翻身之日,但若不是,自己做做表麵功夫,也是按規矩辦事,誰也怨不到他趙淵的身上來。
沒多久,高挑少女自大門走進來,繞過風屏,出現在二人麵前。
“趙首席,人已帶到。”少女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