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約一個星期,就算是被打成豬頭也應該好了,何家誠決定去上班,出發前打電話給上司葉英雄,打算問問排班。
“葉sir,我身體都恢複了,馬上就可以上班。”
“家誠?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今天開始你就暫時先調到o記工作,過段時間再回來。”
“o記?”何家誠驚訝,總不會出了一次任務就調崗了,過段時間又是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你們之前抓那群走私犯,不是很多人受傷嗎,梁sir那邊人手不夠,就先把你借調過去,等那邊人恢複得差不多了再回來。”
“好吧,那我今天去找梁sir報道?”何家誠一頭霧水,搞不清這群長官在玩什麼。
掛了電話,葉英雄歎了口氣,頗有些不服氣,嘴上是這麼說的,心裡很清楚,梁一凡怕是看中何家誠了,想借這個機會把人慢慢調過去。
按程序來說,借調也有個時間規定,可是三個月又三個月,時間一長就順理成章留下了。
當然明目張膽被挖牆腳那是肯定生氣的,可一想何家誠剛來幾個月就惹這麼多事,以後指不定還要鬨出什麼幺蛾子。
交通管理科最緊要的不是建功立業也不是強出頭,而是安分守己不被抓到把柄,以何家誠這樣的易出事體質,真留下來了,自己怕是要寫好多檢討。
要說梁一凡是故意的,也不一定,交通管理科沒o記厲害,但葉英雄職位比自己高,大小也是上司,沒道理砸人家麵子。
本想著來日方長,慢慢找機會把何家誠挖過來,可手下這幫不爭氣的,出了趟外勤受了點小傷就三天兩頭請假,今天說頭痛明天說肝痛要去醫院做檢查。
組長馬上就要調走了,自己手上又是一堆案子,完不成指標彆說升職了,現在的位子保不保得住都難說。
索性趁何家誠還沒在交通管理科站穩腳跟,正是最好拿捏的時候,趕緊拉過來當勞力。
何家誠並未體會到兩個長官的用心良苦,以為就是陳嘉文說的那樣,o記是看重能力的地方,畢竟警署缺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抬著臉往鏡子前靠了靠,臉上的恢複狀況不錯,不至於太過突兀,明天總算是能光明正大出門了,同時慶幸被打中腿的不是自己,真要在床上躺幾個月沒病都要有病了。
上午8點,何家誠準點候在a組的地盤,等了一個多鐘頭也不見人,確切說是一個人影都沒有,連個打聽的地方也找不到。
整個a組辦公室並不大,警員相對於新入職的菜鳥們來說,稱得上精英了,因此何家誠或多或少帶著一些敬仰的心情環視著即將乾活的地方。
門口聲音嘈雜,來的人起碼三個以上,應該是他的新同事。
何家誠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心裡有點緊張,怕自己應付不好。
他原本準備打聽一下a組有什麼人,上次出任務太快,壓根不記得誰是誰,但陳嘉文住院後這裡也沒有認識的,隻好作罷。
握了握拳,平複下心情。
“哎,家誠來了啊。”
梁一凡眼尖,已經打了招呼,何家誠也鬆了一口氣,老老實實迎上去,“梁sir。”
“來來來,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何家誠,上次案子合作過的。”
油滑如梁一凡已經駕輕就熟地介紹起來,“大劉、小劉、塔哥,哎,伍強呢?伍強去哪裡了?“
小劉趕忙舉手,“報告凡哥,伍強去醫院了,最近換季有點拉肚子。”
梁一凡給了個白眼,對這群不成器的同事有些無奈,“還有你認識的陳嘉文,現在還在住院,我們a組呢,暫時就這麼多人了,家誠剛來,你們多帶帶啊。”
何家誠沒被這麼隆重介紹過,有些束手束腳,大劉小劉就是攙著他收隊的兩個人,隻是都姓劉而已,並不是親兄弟。
塔哥也是之前見過的,當時天太黑沒看清,現在一見不得不說,長得濃眉大眼,有一種電影明星的感覺,看著就讓人覺得正義感爆棚。
大劉年紀比較大,不怎麼跟小年輕打交道,塔哥則是話少,唯一跟何家誠年紀接近的小劉,總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不過待了大概十分鐘,何家誠就心裡有數了。
小劉資曆淺,每次都被使喚來使喚去,基本上承包了所有打雜的事。
“我要鴛鴦。”是塔哥。
“我檸檬茶。”梁一凡說。
眼皮都沒抬,小劉直接應了一聲,何家誠趕緊湊上去問,“大劉哥喝什麼?”
隻見大劉從懷裡掏出一支玻璃保溫杯,上麵的茶垢飽經風霜,笑盈盈道,“什麼都比不上公家的茶葉提神啊。”
“走吧走吧,我帶你認認路,以後買奶茶的活就交給你了。”興許是能交代出去一件事,小劉的語氣也透著一些鬆快。
小劉全名劉小傑,比何家誠早兩年進警署,畢業後找不到工作,在家裡呆了幾個月,然後被親戚介紹當了警察。
那時的審查還沒現在這麼嚴格,加上有學曆在,長官們也想多吸納一些高學曆的人充當警隊門麵,好做宣傳,小劉就這麼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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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哥,後麵不是有家糖水鋪,怎麼我們不去那裡買?”
何家誠有些疑惑,這兩年搞建設,工地挖得左一個坑右一個坑,警署附近的人流都降了不少,店鋪也關了很多,也就後麵那家鋪子,看著沒什麼生意結果一直堅持到現在。
“呐,不是我說你,家誠,你當警察的嘛,這點觀察能力要有啊,那家糖水鋪離警署這麼近都沒人買,肯定是有原因的啊……”
小劉直愣愣地盯著何家誠,略一停頓,搞得何家誠還以為背後有什麼隱秘。
“原因就是……難吃啊。”
“那家店真的,我長這麼大都沒吃過這麼難吃的糖水,我鄉下阿公喂豬的潲水都比他家的好吃……”
小劉眉毛皺成一團,貌似回憶起了什麼痛苦的味道無法自拔,“他家哦,難吃就算了,老板脾氣還不好,拽得二五八萬似的,早晚倒閉的啦。”
何家誠見小劉反應這麼大,本想試一試的念頭都沒了,他也不是有錢人,花錢買潲水喝的事做不出來。
自何家誠主動承擔了一部分雜活,和小劉的關係也親近不少,小劉知道何家誠喜歡查案,平常也會教他一些捷徑,比如去哪裡要資料,跟哪個打好關係會有方便,工作經常加班怎麼樣才能稍微偷懶之類的。
a組的考核期還沒過,何家誠就聽梁一凡安排,哪裡需要去哪裡。
這天天氣很熱,辦公室的冷氣壞了,維修師傅一直沒來,就連手上的冰奶茶看上去也透著一股粘膩,何家誠哧溜了一口,趕忙吐出來。
居然壞了。
他張望了一下沒見到人,跑到小劉的位子,打算把剛才買的飲料扔了,還沒來得及抬手,目光定格在一份資料上。
資料壓在藍色的文件夾下麵,不是很顯眼,遮了一半的標題還是讓何家誠在瞬間心跳加速。
抽出那份落了灰的資料,有些驚訝,才一年而已,紙張泛黃,像是過了很久。
《太平山公路警員死亡案》,黑體字莊嚴而肅穆。
被害者一欄寫著“許國富”三個字。
他見到許國富的最後一麵是什麼時候來著?
那天他和陳嘉文急著去巡邏,並沒有察覺出許國富的想法,警察嘛,有線索沒線索都要查案。
“看什麼呢?”
肩上一沉,打斷了何家誠的思緒。
“沒……沒什麼。傑哥,這個難道是那個案子?”
小劉看了一眼,將資料抽出來放在最上麵,“你說這個?當時鬨得挺大的,我們組也調了人去幫忙,畢竟死的是個資深警察。”
許國富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是再熬兩年也能體麵升職,尤其像警察這樣風險大的工作,早些年富貴險中求,發跡的有,跑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