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把麻油仔的貨搞掉之後,老東對阿文的態度也緩和了一些,人已經在手下做事了,要是太過忌憚豈不顯得自己沒底氣。
左右是車佬賞識他,就算是想要插手分幫的事也要看看手下的兄弟肯不肯,況且有了車小黎鬨的那一出,人人都知道阿文說不定會成為車佬的孫女婿,再怎麼說也沒有安排自己親信接管分幫的道理。
想到這兒,老東又希望車小黎多鬨騰一陣,乾脆直接把阿文調到車佬眼皮子底下,省得生出什麼禍端來。
陳嘉文一心防著鐘柏元的暗探,哪裡顧得上老東的想法,在他看來對於車小黎來說,鐘柏元比老東危險多了。
或許真是關心則亂,他對車小黎的感情確實不同,俗話說烈女怕纏郎,倒過來也是一樣,在陳嘉文有限的歲月裡第一次遇見車小黎這樣熱情的女孩子。
不能說淪陷吧,隻是明明自己都身處危境,朝不保夕了,卻希望她能安全。
“文哥,收完錢去舞廳嗎?”一個小弟湊上來問。
阿文撥開他,看著馬路對麵熟悉的人,心裡不是滋味。
白色上衣配一條黑色長裙,發型沒有上次的風情萬種,兩縷頭發微微卷曲,慵懶地落在臉頰兩邊,其餘頭發則隨意地挽在腦後,不同於上次的嫵媚,今天的車小黎清純而優雅。
與之不匹的是前麵擋了一個人,花襯衫流裡流氣,單手撐在牆上,誰都看得出來是個喜歡沾花惹草的家夥。
車小黎皺著眉,滿臉鄙夷,待看到對麵的阿文,眼睛兀然有了神采,眉間卻又聚攏了一股憂愁,將前麵欣喜一掃而空。
花襯衫左搖右擺,還沒動上手後腦勺就被重重拍了一下,人直接撞在馬路墩子上摔了個狗吃屎。
“誰!哪個混蛋!”
“你爺爺。”阿文看都沒看,給了小弟一個手勢,身邊的幾個人一擁而上把花襯衫拉到了巷子裡,沒一會兒就傳來慘叫。
他一直盯著車小黎,以一種膠著的眼神將她的頭發,她的臉,她的衣服鐫刻在心裡。
胳膊一伸,也不知是誰先動手的,兩人以一種曖昧的姿態抱在一起,阿文低下頭,鼻息在車小黎的耳邊縈繞,圓潤的耳垂染上一抹羞色。
“你還年輕,做個好人不好嗎?”
不同於身體的害羞,車小黎抬起頭直視眼前的男人,明明臉上已經微微發燙,說的話卻是那麼嚴肅冰冷。
“我姓車,早就深陷泥潭了。”
“有必要這樣嗎?”她擺明了是故意的,穿得這麼招蜂引蝶站在這兒。
“本來覺得沒必要,但是……”她停頓了一下,緩緩說,“現在覺得很有用。”
阿文的眼中露出一絲複雜和猶豫,但在看到少女堅定的眼神時,一切都釋然了,沒等他作出反應,車小黎毅然決然地吻了上去。
夕陽之下,巷子裡傳來打鬥聲和求饒聲,與之不協調的是,一對年輕的戀人忘情地擁吻著,暖黃色的陽光落在他們身上,仿佛是一道祝願的聖光。
前來找人的阿力正好看到這一幕,嫉妒的種子早已生根,越紮越深,他雙手握拳竭力控製住內心的憤怒,此時上前不過是充當跳梁小醜,隻剩下可悲罷了。
他憤恨地轉身,老東說的不錯,兄弟情誼什麼的最可笑了,隻有手握權力才是最實際的,有了權力,想要什麼沒有。
關公像前,老東站了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