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小黎是在後半夜被找到的,阿力遠遠跟著,突然就發現行駛中的車子開了車門,滾下一個人,跑過去一看,正是心心念念的車小黎。
她一嘴的血,瞪大的眼睛猙獰恐怖,趴在地上吐出了什麼東西,像是半截耳朵。
阿力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將人帶去了醫院。
車小黎從不是什麼嬌小姐。
“車小姐身上的擦傷並不嚴重,主要還是受了驚嚇。”陸醫生看著病曆對車佬解釋道。
一個禮拜前這一老一少還有一位男患者相繼入院,三個都姓車,看來是一家子,當時陣仗鬨挺大,還有幾個看著就不好惹的人總是守在病房口。
醫院裡的人還悄悄議論,陸醫生想著他們是不是惹了什麼麻煩要不要替他們報警,結果就看到那幾個凶神惡煞的人對著車老先生低眉順眼,純粹是自己想多了。
車佬的手骨折了,剛打上石膏,除了有點輕微腦震蕩外並無大。車東宇就沒那麼幸運了,被帶進醫院的時候褲子上都是血,醫生說了,以後是不能有孩子了,至於走路的話,恢複得好還是可以的。
兩人的病情還算穩定,車小黎就有些麻煩了,整夜整夜地失眠,白天會突然驚聲尖叫,四處亂跑,要兩三個男護工才能把她製住。
這幾日,車佬除了收拾幫裡的爛攤子外,就是守在醫院,醫生囑咐了要家裡人多陪陪,車家的人除了車仲業就剩下他這個老頭子了,車仲業要能靠譜就是見鬼了。
四海酒樓爆炸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在老東和警察的雙重追捕下,麻油仔決定儘早離開,結果在出海之前被打死了,據泰賓佬說雙方發生了槍戰,也不知道是誰先開槍的。
車佬才不會信,倉庫爆炸的事情,泰賓佬要是沒插手光靠麻油仔那幾個人能乾成就怪了,還不如說是分贓不均把人殺了,又或者是早就做好了獨吞的打算。
儘管知道手底下這些人的心思,車佬暫時也沒精力去追究,那麼大一批貨總不會憑空消失,且等等,等他處理好其他的再說吧。
自那日後,何家誠總是有意無意地躲著華禮偉,他還沒想清楚,假設華禮偉真的沒說出去,那鐘柏元又是怎麼知道的。
鴻運幫內訌的事情爆出來掀起了軒然大波,警署長官比車佬更怕鴻運幫四分五裂,繼而打破原先的平靜,聽聞有內部消息,警署準備派人和車佬會談,討論的內容自然是怎麼減少幫會帶來的影響。
四海酒樓爆炸在社會新聞頭版頭條掛了好幾天,警方高層也注意到了,要求務必在三天內解決,隻能說時間緊,任務重。
趁此機會,何家誠準備再去見一見花姐。
一來自己的警察身份早晚會曝光,麻油仔死了以前的事更不會有人追究,二來這段時間警察加強了幫會活動區域的巡查,這時候去發財巷應該是最安全的時候。
在確定鐘柏元這幾天一直在加班開會後,何家誠到了發財巷。
經過警察幾番搜證,發財巷似乎並未受到影響,門口招攬生意的少了,但進進出出的人依舊很多。
他在巷子口停了一會兒,門口是幾個眼生的混混,吵吵鬨鬨了幾分鐘後隻剩下一個,何家誠左右張望了一下,走到那人麵前。
“嗨,乾嘛的!”混混年紀不大,脾氣不小。
“你說我乾嘛的?”何家誠沒好氣地嗆回去,幫派生存守則之一,對方橫你要比他更橫。
混混上下打量了一陣,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光豬呢?好久沒見他了。”何家誠假裝問,這時候他一般都在相好那邊,新來的混混是不會去壞他好事的。
“光豬哥,他……他死了。”混混躊躇著,帶著哭腔。
何家誠突然有些難過,“死了?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