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危機都不在媽媽的考慮之中。
但凡他敢不答應。
媽媽一定會那樣做,一定會毀了他。
為什麼要逼他?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身體裡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說好吧,聽她的,不就是結婚嗎?可以先隱婚,先把事情應付過去,隻要消息不傳到惜惜耳裡,後麵再找機會離婚,孩子也能被處理掉。
另一個說不行,憑什麼要聽她的?他隻愛惜惜,隻想跟惜惜結婚,任何阻礙他們感情的人,都應該被鏟除,哪怕那人是他媽!!!
兩個小人打的昏天黑地,難分勝負。
季嶼川五官開始扭曲。
巨大的痛苦包裹著他。
客廳裡隻剩下季嶼川粗重的喘氣聲。
母子倆陷入無聲的對峙。
見這場麵,季澤一瞬間隻感到了頭皮發麻。
他雖然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到這個地步的,但他很清楚——
這兩人哪裡像母子哦,分明更像不共戴天的仇人!
一個臉色陰沉不定,另一個怒目圓瞪。
他僵硬的打圓場,努力柔和語氣“如果這位柳沁是什麼名門貴女,嶼川也不是不能娶,更彆說人家還有了咱們季家的種。”
萬詩慧嘲笑他“你不清楚你兒子現在什麼名聲?他能娶什麼名門貴女?”
先有秦渺宴會大鬨。
後有田惜時始亂終棄。
要點臉麵的人家在提到嶼川時都隻有搖頭的欲望,彆說結親了,生怕沾染上一點。
大家都在暗地裡說他是遭了現世報。
如果不是沒人看上……
但凡有一個名門貴女願意嫁給他,她怎麼著也得讓兩人成事!
季澤語氣顫顫巍巍“那這位柳沁……”
萬詩慧瞥他一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門小戶。”
普普通通。
小門小戶。
季澤眼前一黑。
恨不能直接癱在沙發上。
萬詩慧耐心宣告結束,她看了一眼時間,不耐煩的催促“你想清楚了沒??”
心底打架的小人勝負已分。
季嶼川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都聽媽媽的!”
萬詩慧終於滿意了:“很好,我會找人算個黃道吉日,你們兩個先領證,後辦婚禮。”
季嶼川有異議“我可以和她領證,但婚禮不辦。”
“可以。”
達成目的的萬詩慧很寬容。
她知道兒子想隱瞞消息,不想讓遠在國的田惜時知曉。
這不是什麼大事兒。
反正他也不能瞞一輩子。
等過一兩年,身邊有妻子有孩子,還怕他不收心?
時間會衝淡一切。
至於那些拿不回來的財產,就當是買了個教訓。
心疼的直抽抽的萬詩慧不欲多留,她讓司機在彆墅門口等。
季澤催促季嶼川去送“你去送送,彆再讓她鬨幺蛾子了!”
逼兒子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孩結婚,還給兒子下藥讓那女孩懷孕。
這都什麼事兒啊!
他的臉都被丟光了!
好在大哥二哥都很善解人意地待在房間裡沒出來,否則他真是沒臉繼續在老宅住下去了。
季嶼川把萬詩慧送到門口。
在萬詩慧上車之前,忽然低低地問“媽媽,你一定要這麼對我嗎?”
兒子難得示弱。
這句話落在萬詩慧耳朵裡跟求饒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