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向著朱允熥的寢宮內部而來。
他手持詔書,挺身直背,頗有意氣風發的一麵。
如今這李善長在宮中可謂是權勢極大。
趙有容始終是婦道人家,聽到李善長此時前來終究是慌了神。
“殿下”
一隻溫暖的手掌握住了趙有容的手,朱允熥雖然此時身體抱恙,但是看起來無比地淡定坦然。
“愛妃,彆怕。”
隻是這麼一句話,便讓趙有容安下心來。
此時,李善長也來到了居室,他不忘臣子的禮節,朝著床榻上的朱允熥行了一禮。
“參見殿下!”
朱允熥咳嗽了幾聲,病怏怏的說道“李相不必多禮。”
李善長見對方小臉煞白的樣子,臉上浮現一副頗為同情的表情“殿下,皇上於昨日殯天,留下遺詔立燕王朱棣為皇帝,如今燕王已經入主金陵,暫代攝政王,允炆殿下逃出金陵,目前尚未追回。”
“燕王性格仁厚,體恤宗族,不忍手足相殘,特地讓臣來見殿下,希望殿下能夠支持燕王登基,共同剿滅叛賊朱允炆,以匡正朝廷,內穩江山!”
朱允熥聽了之後,依舊麵無表情,但是身邊的趙有容已經明白了李善長前來的意圖。
他們被囚禁於深宮之中,哪裡敢說個不字?
朱允熥平靜地看著李善長,問道“倘若咱不支持四叔登基,四叔又當如何?”
李善長將所謂的先皇遺詔遞拿在手中“先皇遺詔在此,白紙黑字,燕王登基乃是正統,難道殿下要無視先皇遺詔,抗旨不遵?”
朱允熥打開先皇遺詔,這裡麵卻是不同於先前李善長在大殿之中拿出的那副。
展現在朱允熥麵前的,卻隻有一個大字。
“等!”
立於朱允熥麵前的李善長卻沒有絲毫的表情,依舊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朱允熥收了遺詔,說道“還請四叔放心,既然是先皇遺詔,那麼咱等子侄輩定當遵奉,還請四叔原諒,允熥如今重病在身,不能前去恭賀了。”
那李善長直言“無妨,待蕩清寰宇,請回允炆殿下,就是攝政王正式登基之時,殿下安心靜養即可。”
李善長告辭了朱允熥,回去和朱棣複命了。
朱棣聽到朱允熥重病,並沒有過多的反駁之時,也是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畢竟,若論正統,當是朱元璋的諸多皇太孫,而朱允熥之母常氏又是正經的太子妃,身為朱雄英的親弟弟,朱雄英死後,朱允熥才是真正的第一順位人。
不說外麵尚有常茂、藍玉等人,朱允熥在內依舊有諸多黨羽,實在是坐立難安!
“允熥,病得是否嚴重?李相覺得我是否要去看一看?”
朱棣思索了片刻後問道。
李善長尚未說話,一旁的戶部侍郎夏原吉卻說道“不可,陛下,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朱允熥暗地裡派人在這裡的寢殿之中布下埋伏,陛下此去豈不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