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女子終於做完那套衣裳,當紅衣拿過衣裳時,先是大吃一驚,然後盯著看了許久,最後才拿回房間試穿,女子也從繡房走了出來。
明月當空,美輪美奐。
女子抬頭望了望,滿月了,山櫻終於都要開儘,於是女子朝樹底走去,隻見樹梢又生了幾顆花苞。這棵山櫻古樹飽經風霜,淌在歲月的長河孕育了千百年,有那麼幾朵開得遲些也正常。女子在樹梢搜尋起來,默默地把枯枝的位置一一記錄下來。
“你們彆開得太晚。”
女子靜靜地守在樹下,感受著每一片落花,不覺一絲夜寒纏上雙肩,正打算回房突然耳畔傳來紅衣的聲音……
“姑娘。”
一襲白衣懷抱古琴,自廊中徐徐而來。爾雅公子溫如玉,不若秋風三分寒。
“嗯。”
女子淺淺一笑,隨後坐在了秋千上,而白衣公子放下琴,在石桌旁坐了下來,本就生得一副絕世容顏,換上這一身白衣,既美觀又大方,令人賞心悅目。
“有勞姑娘。”
“不客氣。”
女子晃晃悠悠搖起秋千,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些靈感來自於何處,全都是對外麵世界的幻想。女子突然來了興致,乾坐著甚是無趣,飲酒才最好作樂。正好很久都沒有喝酒了,不妨嘗嘗去年釀的葡萄酒。
“會喝酒嗎?”
紅衣回答說,“在下不勝酒力。”帶著一絲疑惑。
“會喝就行。”
女子說完就,不一會兒就從地窖抱來幾壇酒,手上拿著兩隻酒盞,“這是我去年釀的酒,陪我喝兩杯!”
“恭敬不如從命。”
紅衣接過酒壇,隻知女子躬耕織衣,頗有涉獵,不知釀酒這技藝如何,接著將酒放在桌上,女子開壇把酒斟滿,學著紅衣伸手作請道,“公子,請。”
“請。”
紅衣端起酒盞,鼻息間除了酒味,還有淡淡果香,夾雜著一絲甜味,晃一下細聞卻有一股酸澀味,接著紅衣將酒一飲而儘,毫不吝惜地誇讚,“味道醇正,綿長細膩,當真是佳釀。”
聽罷,女子端起酒泯了小口,技藝不算十分精湛,但味道濃鬱,口感還算均橫,應該是入門了。紅衣拿過酒壇再倒了一杯,也替女子斟滿。
“我敬姑娘一杯。”
“好。”
女子仰頭喝下整盞,酒水順著喉嚨慢慢滑進臟腑,隻覺筋骨酥軟。微風拂過臉龐,身上也十分輕便。她仰麵朝天讓風儘情地吹著自己,空中斷斷續續飄著花瓣,“你喜歡這些花嗎?”
“花開甚美。”
紅衣放下酒盞,不假思索地望向女子。
女子滿意地笑了笑,抬手指向空中,“喂,你看,花謝了。”
“嗯。”
紅衣揉了揉額頭,隻見頭頂絮絮地飄落下花瓣來,還有兩片正落在琴弦上,於是拾起花瓣左右看了看,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就像在為女子收藏起來。
“早年聽聞,南國有一種櫻花,就是開在秋末,南國乃是花開伊始之地,不過開在境內深秋的櫻花,在下還是初次見到……”
女子大概知道,紅衣口中的南國櫻花多半是類似於雲南早櫻的一種,看來這是偏北的地方,接著女子補充道,“按理說,這裡的氣候不應該有這樣的花……”
“正是。”
可事實早已擺在眼前,他一定在想是哪裡出了錯。這裡的櫻花,花期明明在春季,秋天居然也能開出花來,沒見過自然覺得稀奇。
“秋天怎會開花?”
這時,天空又猛地刮起兩陣大風,花瓣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瞬間將這棵古櫻包圍起來。紅衣情不自禁地拿起酒瓶,跌跌撞撞地走入了花海,遠遠望去,這棵古櫻依然蒼勁挺拔,雖不如這座宮殿宏大,但它姿態奇特,相較於其它風景毫不遜色。
“真乃奇觀也!”說著仰頭喝起了酒來,心中隻剩下震撼。
“是吧?”
風中的白衣身姿輕盈,落花滿天,窸窸窣窣,就像在舉辦一場盛會,自然少不了樂曲。於是,女子開始自顧自地彈起琴來。
“崢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