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午後,在四方客棧門前,徘徊著一個人影,這時街上正走來一位衣著明朗的少年,是源霖的小廝長生。
“少爺。”
“你怎麼來了?”
長生剛得到消息,客棧的那位月姑娘回了歧城。在南方的時候,源霖曾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說那姑娘還活在人世,並且附帶了一張畫像,因此源霖堅信有一天人會回來。今天早上長生去給源母回話,源母也這樣告訴他,因此長生才跟了出來。
“少爺,你說月姑娘會在客棧嗎?”
“嗯。”
其實源霖也不確定,但臉上看起來滿是希冀。
“那少爺怎麼不進去?”
長生看著源霖,源霖似乎有些猶豫,是害怕再一次失望吧?經曆大喜大悲之後,人的心態總會變的。源霖沒有回答長生,於是長生大膽地將源霖朝客棧推了推,“快進去吧!”
源霖點了點頭。
“你先回去吧!”
“好。”
等長生離開了源霖才踏進客棧。
“源公子您來了。”
客棧的夥計一眼便認出了源霖,城中的貴家公子,凡是他見過的,都將他們的形容記了大半,萬一哪天要是不小心衝撞了,他還真吃罪不起,於是忙出來招呼,“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呢?”還是那些熟悉的客套。
“住店。”
“好嘞。”
夥計拿出記錄賬簿走起過場,其實隻要有住店的錢,他也不會多問客人的身份。隻是對這位源公子記憶尤其深刻,他記得源公子去年在客棧住了一段時間,當時因為辦砸了源公子的事,老板罰了他半個月工錢,這回可不能再大意了。
“公子稍等。”
源霖站在櫃台旁,櫃台後的夥計摩搓著手準備下筆,源家很忐忑,遲疑片刻,問道夥計,“我問你,店裡是不是有一位穿白衣裳的姑娘?”
夥計沒有多慮,“有的,就在樓上天字五號房。”轉眼就辦好了手續,“您的房間在天字十號,這是您的鑰匙。”
源霖接過鑰匙,似乎沒有要上樓,夥計見狀又說,“請問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沒了。”
源霖正準備上樓,隻是聽見客棧門口傳來急促的步履聲,就沒有功夫再多想。還沒等夥計招呼,來人已經將源霖喚住了。
源城“三弟,等等。”
“大哥,二哥,你們怎麼來了?”
源瑞“你果然在這裡。”
正是源霖的兩位哥哥,源霖前腳離開不久,後腳兄弟兩就找來了。
源城解釋道“中午我們去給母親請安,聽說你和白家小姐出門散心了。後來父親下朝回來,知道你擅自出了府,差點把家裡都掀翻了。”
源瑞“是呀!把我們都嚇壞了!”
兄弟兩人一唱一和,自打回了家源霖就一直低靡不振,有幾次差點出事,因此源父就不再讓源霖出府。
“怎麼,這是要將我綁回去嗎?”
源城、源瑞麵露窘狀,說是也不好,說不是更不好交差。
源城“你彆讓我們為難,快跟我們回去吧!”
源霖無動於衷。
源瑞於是上前勸說起來。
“三弟你彆多想,父親也是擔心你。不光是父親,你不知道你走的這幾個月,母親每天都在祠堂祈禱,好不容易才把你盼回來,你又整日在家中置氣。可彆再讓母親擔心了,跟我們回去吧!”
這時樓上,一襲白衣,立在欄邊,靜若幽蘭,不知所思,正望著樓下,另一位紅衣公子就走了出來。
“月兒在看什麼?”
將離順著女子的視線望向樓下,隻見源家三兄弟正站在大堂,一個不願走,兩個正勸,於是將離問道,“他們是誰?”
女子沒有回答,眼前這個身影,再熟悉不過,能在客棧再見到源霖,女子多少有些意外。
“姑娘,你在呢!”
夥計望向樓上,“源公子正要找你,剛好你出來了。”
將離問道“什麼源公子?”
“……”
一瞬間,源霖聞聲望向女子。
夥計介紹到,“就是這位公子。”然後看向樓上的女子,這才想起來,去年源公子住在客棧,同住的還有一位姑娘,不正是樓上這位姑娘嗎?夥計又看了旁邊的紅衣公子一眼,冷不丁就被一個眼神嚇了回來。這幾天兩人同進同出,現在又來了位源公子,這兩位看起來都不是好伺候的主兒,想到這裡他突然打住,“對不住,是小人多嘴了……”
……
樓上樓下,四目相望,相顧無言。
……
見狀,源瑞也認出了女子,源城輕輕推了推源霖,“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