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竹林。
女子推開木屋的小門,裡麵誰也沒有。那些東西也被忘憂叫人收了起來,屋裡除了簡單的陳設,便隻有一張玉床。這張床,夏天是冰涼的,而到了冷的時候就是暖的。這些天,她總喜歡來這裡,不知道因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天氣越來越冷了。她喜歡躺在這床上,閉上眼睛什麼也不想,感受著它的溫暖,就這樣在床上睡著了。
一衣紅裳推開門,他朝女子走了過來,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頰,寵溺地喚道,“娘子……”
女子醒了,她看著他的樣子似乎很熟悉,又很陌生,她問他,“你是誰?”
“我是相公啊。”
“相公是誰?”
她莫名其妙又睡著了,又聽見他在說,“彆睡了,快醒醒,我們說好一起去看桃花呢。”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紅衣看她又睡著了於是也走了,他越走越遠……這隻是她的一個夢,等她醒來卻再也記不起來了。
這一天,忘川有船回來了,船上坐的是川穀老先生。川穀先生是從南國回來的,他還是想知道女子的身份,隻是忘憂一直拒絕和老先生說女子的事情。
忘憂的書房,師徒兩人正在交談。
“想必你也有所耳聞,若得雪天明,相思尚可引。望川穀中月,神女峰上人。老夫去雀閣查證,這確是關於相思引的解毒之法。根據你師祖猜測,這話應該是那世外女子所言。忘憂小子,你可明白那姑娘叫什麼名字?”川穀先生說。
“月。”
“正是這個月字,可想而知,那位貴人之所以將這裡取名望川,是早已得知那解毒之言。你那位徒弟又是從梨州來,由此可見,她和那世外的女子必定關係匪淺。”川穀先生說的這些,忘憂早就猜測出來了,“根據此次從南國查到的線索,為師幾乎也確認了那位貴人就是雀閣的創始人。據說他是從漠疆來,可惜的是年歲太遠,他的資料已無從查起。”
儘管如此,忘憂還是無法將這兩個人聯係到一起來,儘管他還記得那日雲閣上發生的事情,他當時也看見那位女子用琴聲引來的群鳥。
“為師想,她們會不會就是同一個人?”老先生猜測到,這個猜測完全出乎了忘憂的意料之外,也是他幾乎無法接受的,怎麼想也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即使如您所言,仔細算來,忘川穀和雀閣也有幾百年曆史,難道她也有幾百歲了?”
“這……為師也隻是猜測。”老先生又說道,“如此算來,兩人也至少隔了五六代,確實不應該……”
忘憂有意無意地翻著女子這些天畫的藥草圖,似乎對老先生的話不是很關心。他確實不在意女子的過去,有她現在的生活就足夠了。
“聽說那人也中了相思引,不知道活了多久?”
“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唉,可惜了。”
“不到二十歲,竟能獨自一人創立起雀閣,確實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忘憂平靜地說道。
“是啊。”川穀先生也點頭稱是。
這一趟南下,那女子的身份之謎還是沒有進展。
“不如把那丫頭叫來,再問問?”川穀先生說。
忘憂合上圖冊,顏色不悅,“她什麼也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