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就如一把小巧的拆快遞用的美工刀,儘管小,砍不了東西,可割東西時卻很順暢。
聞言的刹那,薑沁隻覺自己心頭那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就像被刀尖猛一下劃開,鮮血止不住地流,瞬間尖銳的刺痛淹沒她。
到底不是專業的演員,尤其她還清楚地知道老太太一向不喜歡過分關注她和霍斯禮的感情生活,這些年來,老太太都是讓他們倆自由戀愛發展。
可如今老太太卻主動提起,不難想,多半是由打聽到的消息判斷出如今她和霍斯禮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不樂觀到她都看不下去了,這才沒忍住讓她過來和她說說話。
霍老太太話落的一刹,薑沁臉上的神情明顯僵了下。
她不知道老太太了解到多少,更不敢問,且不知是不是因為說出這話的是她如今最是敬重愛戴的長輩,所以此時此刻,她的心,更加難受。
這些天好不容易穩定的情緒,似乎也難掩傾塌之勢,心頭控製不住泛起的悲涼、委屈、難過等負麵情緒,如同山間秋冬早晨阻擋人車行路的大霧那般囂張充斥她胸腔。
她想說,豈止是錯開吃飯呢?他還往家裡帶了彆的女人。
而且,還一直將她當作他白月光的替身,瞞了她整整四年。
甚至,委屈的情緒叫囂時,她還想問,他心裡有彆人這件事,奶奶您知道嗎?
隻是當理智回籠,薑沁無比清楚,這些話,她能對閨蜜蘇樂佳說,可老太太,霍斯禮的親奶奶,她的大恩人,眼下身體情況,絕不能受刺激。
因而她再想和她哭訴,也必須牢牢憋回肚裡,絕不能與她說。
而這一切雜念思慮,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現實裡,發僵了那麼一瞬後,薑沁便朝邱蕙蘭保持著溫柔討喜的笑。
大腦高速運轉,瘋狂思考起此時此刻她到底該怎麼說,才是最好的。
幾秒後,她笑著開口,“奶奶,您彆多……”
可不巧,話剛出口,一道來電鈴聲炸響。
寂靜的室內陡然的鈴響,令此時對周遭本就格外敏感的薑沁驚了一跳。
隻是驚嚇的感覺還未完全撤下,薑沁一顆心就猛然提到嗓子眼。
因為當她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打來電話的不是彆人,而正是霍斯禮。
但她給霍斯禮如今的備注……
“霍,霍總?”邱蕙蘭不可置信地出聲,蒼老的聲音帶著幾絲哽咽和茫然。
顯然,眼下,比起霍斯禮給她打電話這件事本身,有件事更加迫在眉睫——
之前她給霍斯禮的備注是斯禮,老太太是知道的。
可現在,她手機屏幕上明晃晃顯示的備注,卻是另外兩個字,霍總。
這備注,客氣、疏離,看起來隻會讓人想到上司下屬,乏味勞累的工作。
哪能感受到半分夫妻之間的親密?
而再顯然不過,就站在她身邊的老太太,將這兩個字看得清清楚楚,眼下還念了出來。
薑沁心臟頓時跳如擂鼓,呼吸都自我壓製著變輕。
她不敢去看身旁的老人,而事實上,霍老太太這時候的臉色,也已然成了苦瓜。
四周陷入一種詭異的寧靜,除了來電鈴聲響亮急促。
眼看再不接通電話就要自動掛斷,薑沁強撐淡定,在老太太注視下,劃開接聽。
聲音偽裝甜蜜,“喂?斯禮?”
那頭,霍斯禮不知是不是在判斷她這邊情況,接通後男人並未立即說話。
直到兩秒過後,薑沁才聽霍斯禮問,“你在哪兒?”
薑沁眼裡閃過一瞬的疑惑和驚訝,問這問題,想來是忙完了要過來,可剛才那事情不是挺緊急的麼?他這才離開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