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將薑沁睡衣衣袖拉好蓋住手腕,感受到有夜風灌入,霍斯禮過去將窗戶關小了些。
關窗戶的時候忽然想到,四年了,她天氣轉涼後,還是沒有開空調的習慣。
但這四年,他是知道的,她的消費觀其實有轉變,但這點卻始終沒變,說明並非是單純的節儉,而就是她的喜好,入秋後她不能接受夜間吹空調,哪怕是暖風。
找了換洗衣物,準備開門出去次臥浴室洗澡的霍斯禮想。
或許這場婚姻,確實該公開了。
就像陸修遠說的那樣,其他人知不知道倒是其次,可圈裡人,應當知道。
應當知道霍斯禮和薑沁,是受法律保護的一對夫妻。
可偏偏就是這一刹,霍斯禮正將門把手壓下,要將門拉開出去。
身後大床,薑沁翻了個身,大抵是忽然睡得不舒服,還是做了什麼噩夢。
她忽然哼哼著不知道在說什麼,但從語氣能判斷她現在很害怕。
霍斯禮眉頭倏然一蹙,幾乎是立即轉身往床邊去。
到床邊一看,便見薑沁閉著眼,但明顯蹙著眉頭,時不時擺動腦袋,有些幅度大地轉動著身體,像是在夢境中正恐懼地躲避著什麼。
霍斯禮眉頭頓時蹙得更緊,手中衣物迅速放下,他俯身輕喚她。
“沁沁,沁沁。”
薑沁轉動腦袋的頻率減小,似乎是聽見,正在判斷自己有沒有聽錯。
霍斯禮再次嘗試輕喚了幾聲薑沁小名。
閉著眼的薑沁忽然頓住,像是遲疑了會兒,做出了肯定的判斷。
而見她平靜下來,霍斯禮心裡剛才瞬間提起的擔憂也緩緩消下去。
又觀察了下,見薑沁安穩睡著,霍斯禮輕輕拿起剛才放下的衣物,緩步起身離開。
可不想剛走兩步,床上人忽然出聲喊了句什麼。
聽在霍斯禮耳裡,詭異的耳熟。
男人就要離開的腳步調轉方向,回到床邊,俯身。
這回聽了個清楚——
“遲深!”
馳深!
霍斯禮驟暗的眸色瞬間深如墨池。
視線落在睡著的女人那張睡著後少了幾分清冷,更添幾分乖軟的臉上。
霍斯禮伸手,修長而溫熱粗糲的大掌撫上薑沁臉頰,一點點下滑,握住她小巧雪白的下巴,深暗的瞳仁裡刹那間浮現的是他少有的偏執。
他大手收緊了些力道。
指腹觸碰到她唇。
這隻小嘴巴,怎麼那麼不乖?
她剛才,在叫誰?
霍馳深?
睡著的薑沁察覺臉上的力道,不舒服地晃腦袋,伸手來掰。
可醒著時就不是他的對手,可彆提睡著後。
萬幸霍斯禮尚存有理智,看見她不知何時再次蹙緊的眉,手上力道驟然一收。
轉身快步往外走。
哢噠,主臥門被強行控製力道,輕輕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