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奶奶。”霍斯禮的聲音再次響起，很鄭重。
但這句知道的保質期是多久呢？
薑沁覺得是不能細想的。
畢竟給她腳上拴鏈子這事兒都能乾得出來，顯然她對他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這個人比她以為的壞多了。
於是等祖孫倆進屋，薑沁還是將思索後做好的決定說出來。
“奶奶，最近，我想出去住，和您說一聲。”
這是通知，不是商量，並且沒說具體去哪兒住。
老太太眉頭一皺，瞥向坐到對麵的霍斯禮，“你看看吧，你媳婦兒不要你了！”
說罷，邱蕙蘭又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霍斯禮，不過這回她不準備再撮合兩人。
她不是瞎子，之前孫媳婦兒割腕，卻還是說兩人感情沒問題。
但都割腕了，怎麼可能是沒問題呢？而且若沒問題，她家孫子又怎會說混賬話？
兩個孩子的品性她都了解，事出反常必有妖。
隻是那段時間她身體狀況實在是不好，精神不能支撐她去思考更多，也害怕思考更多，害怕兩個孩子鬨崩，最後後悔傷心痛苦。
但現在想想，她自己都擔心自己，兩個孩子何嘗不擔心她呢？
或許從前，自家孫媳婦兒就是考慮到她的身體，所以才一直堅持說這段感情沒問題。
而思及此，如今身體狀況明顯好多了的邱蕙蘭，也看開了許多——
兩個孩子能好好在一起固然是好，但如果真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
或許分開住一段時間，甚至離婚，也都不失為一種好的解決辦法。
尤其自家孫子今天還乾出讓她不齒的事兒，邱蕙蘭更覺得自己如今的想法才是對的。
不過離婚……
離婚想想可以，但兩人要真離了，作為老一輩的邱蕙蘭，到底還是覺得有些太嚴重了。
所以，還是分開住先緩緩吧，沒準距離產生美，待她孫子檢討好自己，誠懇道歉，兩人之間的矛盾就調和好了呢。
薑沁要出去住的事定下了，不過具體去哪兒住，還沒定下。
而得知這點，老太太也反應過來一件事。
“上次聽說那地方斯禮他大哥找到了？沁沁你彆擔心，奶奶房子多得是，找房子也麻煩，這回還是住奶奶的房子吧？這房子我隻告訴你一個人，這臭小子我也不告訴。”
“沁沁你啊，不用擔心彆人會知道。”
霍斯禮還想說什麼，老太太直接拉著薑沁手上樓去說悄悄話了。
兩人也不知聊了什麼，總之，聊了許久，一直到王媽都把晚餐給做好了。
這才終於下來。
用過晚餐，老太太等人這才離開。
而老太太一離開，整棟彆墅似乎一下子就冷清許多。
王媽收拾著餐具，看了眼坐到沙發那邊像是在辦公的霍斯禮，又看了眼去電梯口準備上樓的薑沁，輕輕歎了口氣。
剛將餐具端進廚房，忽地，聽見外邊有動靜。
有點好奇，更多的是擔心，輕手輕腳過去，王媽伸長脖子瞅了眼，繼而眼睛瞪大，老臉一紅，趕緊移開目光。
電梯口，男人高大身軀俯下，兩手握著女人纖細腰肢，冷白英俊的麵孔在暖色燈光下覆上溫柔，如不可染指的神隻。
隻是那動作雖然瞧著霸道，可霍斯禮的神情瞧著卻像是隻受傷的大型家犬。
“不搬出去行不行？”
他的語氣是罕見的卑微，比起商量更多的是乞求，而這，讓薑沁很是不解。
他乞求什麼？
這段婚姻從一開始，他才是那個掌控者不是嗎？
不過這也讓薑沁想起一件事。
“霍斯禮，你還記得你之前說過什麼話嗎？”
“什麼？”
“那時候，你說過……”
一年前，熱戀時，霍斯禮說過。
除了床上，他不會讓她因為他掉一滴眼淚。
如果沒做到，她離開他也是應該的。
一語成讖。
霍斯禮失了神。
薑沁掰開他的手，大步走進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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