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兩?”
沈芫麵色一凝,五百兩都快能把這間鋪子買下來了!
後院雖然燒得慘烈,但買些木頭瓦塊重新蓋三間屋子也要不了一百兩。他竟張口就是五百兩,這不是獅子大開口是什麼?
而且她交了一年的租金,時間還沒到他就說不租了,這不是出爾反爾是什麼?
沈芫心中氣憤但麵上未露分毫,她嘴角掛著一抹淡笑,用好商量的語氣說道“李老板您先彆急著這麼說,這鋪子的損失我願意賠,後院的屋舍我也願意修。但這筆賠款該是多少,我們應該……”
“彆廢話,你就把這五百兩賠給我!修屋蓋房的事我不找你!”李老三直截了當地打斷沈芫的話,他敲了敲櫃台桌麵,“我要銀票,不要碎銀!”
沈芫見對方擺明了不想好好商量的架勢,嘴角的笑意瞬間蕩然無存。
她站起身,語氣不急不緩“李老板,這房子雖然是你的,但賠償款不是你隨便說一個數,我就必須得認這個數。”
“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李老三一拍桌子,也站了起來。
但他剛站起來,就覺得背後一涼,一道寒涼的眸子朝他瞥了過來,眸子的主人一身黑衣,腰間掛著一柄七尺長的長刀。
蕭淩一言不發,但給人的壓迫感莫名很強,瞬間壓滅李老三身上的氣焰。
李老三暗暗打量一眼蕭淩,然後往沈芫的跟前靠了靠,沉著臉問“你什麼意思啊?難道你不想賠錢?你燒壞我這麼多東西,不賠錢可是說不過去的。”
見李老三的態度明顯軟和幾分,沈芫這才同他說“從始至終,我都沒有不認責,也沒有不賠錢的意思。隻是這五百兩賠償款沒有名目,晚輩難以認可!”
“你要什麼名目?”
“你說你修這房子需要五百兩白銀,那你便把修屋蓋房要用的一切材料,如青磚、瓦塊、木材這些要用多少數量,價錢是多少,以及工匠需要多人,工錢是多少,一一給我列出來。我才好拿著你給的這份名目去官府找人公正,若官府認可,我便分文不少的賠給你,若官府不認,我自然也是不認的!”
沈芫一口氣說完,抬眸看向李老三,“這便是我要的名目,若無名目,便是訛人。李老板財大氣粗,想必不會訛我一個小姑娘這點銀錢。”
“小小年紀,懂得還怪多。”李老三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蓋兩間柴房茅房需要多少銀錢,掰掰手指頭就能算出來。
隻是算出來的那個數,不過是這五百兩的五分之一。
他把這名目拿去官府豈不是等著吃官司?他又不傻!
李老三琢磨片刻,最終伸出了兩根手指頭,“看在你租我鋪子的緣分上,我給你打個折,不用去找官府,你直接給我二百兩,然後收拾東西搬走,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二百兩,算是極大的讓步。
沈芫就算是去官府,花錢疏通關係找人做主,最後花費的錢和賠償的錢差不多也是這個數。
但沈芫想要的,並不僅僅是縮減賠償款,她的藥鋪開張還不到兩個月,剛在城裡打出名氣就搬走,這對她的生意極為不利。
她不能搬走。
這位李老板從進屋到現在,句句不離讓她卷鋪蓋走人,這讓沈芫心裡忍不住狐疑,他莫非是受了誰的指使?
前腳房子被燒,後腳李老板就來要錢攆人,這速度讓人不得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