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劇烈的風力就好似一名醉酒的壯漢正在對自己目光所及的一切進行著破壞,扯斷樹枝,搖晃圍欄,敲打門戶
似乎與世界不處於一個圖層的葛雅芙琳沒有受其影響,她非常輕鬆的漂浮在半空中,那如水般優雅飄蕩的長袍與伊什那放縱狂舞的衣擺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姿態。
在遍布水窪的廣場之上,身披盔甲的洪德爾康利高舉著自己的鋼鐵巨爪,正在被召集而來的士兵們大聲怒斥著那正處於自己身後的陰謀謀劃者。
他的聲音宛若雷鳴,哪怕是心中無畏之人也會因為這充滿了威嚴的話語而心神一震。
忍受著這巨大音量的厄伍伊什掃視台下,精悍的私兵與一群群麵容普通,但卻總是偶爾透露出苦大仇深氣質的“城管”彙聚在一起,抬頭傾聽著他們的領主演講。
迎麵吹來的狂風將厄伍伊什的兜帽像是氣球般撐起,可卻怎樣也沒有露出隱藏在黑暗中的麵龐
對熊人領主那些“為了家園!為了榮譽!”之類慷慨激昂的話語並不感冒的伊什唯一的想法隻是這些毫無營養的語句何時才能結束。
已然等待得十分不耐的他望向天空,從雲層中勾起了一道驚雷來提醒陷入了莫名興奮的洪德爾康利時不我待,趕緊出發。
成功被這道響雷驚嚇到的熊人瞪大了雙眼,為了掩飾自己剛剛陷入恐懼的失態,迸發出了比之前更大的怒吼:“先祖在呼喚!他的怒火已經無法壓抑,是時候了,我們,出發!!”
洪德爾康利昂頭望天,對天發出了從大地生出的雷鳴,而台下已經成功被慫恿激昂的士兵跟隨著他的戰吼,發出了震天撼地的吼聲。
“殺死偷渡者!”
“殺死偷渡者!!!!”
混在人群中的卡洛德冷汗直飆,在恐懼下發出了分外滑稽的喊叫聲,他身旁單純的瑪伊西特滿是興奮的發出狼嚎,然後被洛卡一巴掌打停了嚎叫。
看著狼耳青年一臉委屈茫然的表情,洛卡抓住他的頭開始左右搖晃:“早知道那麼危險我就應該和卡洛德一起用屎堵住你的嘴!”
“可一開始不是你們害怕得四處找人的嗎”
他們的鬨劇在周圍轟動的人群中不值一提,洪德爾康利大爪一揮,士兵就開始在長官的帶領下開始列隊前行。
洪德爾康利拉起披風,避免雨水繼續滲透進自己盔甲的縫隙中,他轉向伊什,保持著剛剛威嚴的姿態說到:“巫婆,你確定如果事情糟糕到必須要召喚矮人英魂的地步,那些英靈可以保證以他們的知識可以修複這些設施嗎?”
“我不是巫婆。”厄伍伊什搞不明白熊人為什麼老是要這麼稱呼自己:“我是催眠師,或者心靈醫師,我們第一次見麵時就已經說明。”
“我記不住這些生僻的詞彙,巫師,你能否保證如果我們如果必須要召喚矮人先祖他們就能幫助我們解決目前的難題嗎?”
懶得與他在這方麵繼續辯駁的伊什搖了搖頭:“隻是一個保險的方案。”
洪德爾康利寬厚的胸背浮動了幾下,沉默地扭頭走向了馬車,打開的車門讓伊什能夠看見在裡麵喝酒的矮人工頭巴斯肯澤利正在對自己揮手問好。
一旁的仆從適時走來,指引他坐上了隻搭載自己一人的車廂。
車門合上,外界喧囂的風雨頓時削去了許多聲響,厄伍伊什自然的拉上窗簾,將身體靠在了座椅上。
“你的目的就快達成了幫你也不知道是對是錯。”艾蒂卡稍微放開了點聲音,與伊什對話著。
“總要去做的。”
厄伍伊什扶著頭,明明清醒的他眼前卻總是閃過一些夢境的幻視。
又一次,伊什可以說是非常頻繁的看向自己的手掌,他注視著時不時閃過消失的猙獰黑影與並不熟悉可確實屬於自己的殘缺左掌,陷入了長久的緘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