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開始落下如同自己一般被染成暗沉的雨水,漸漸把這座城市中將苦痛作為燃料的火焰熄滅。
厄伍伊什騎乘著夢魘,在現實與斑駁之海中穿梭。
叫喊,沉悶,垮塌,沉悶,整個世界就好像被摁下遙控的電視,畫麵與聲音一閃而過。
在光與影的交替中,他忽然察覺到了一種抽離感。
一種自己本該在意著什麼,但卻無法如同本能一樣存在,還要通過各種的思考,記憶,來給予自己一個自己還應該繼續在意的理由。
就像是慣性。
[你枯竭了]
那隻因為曾經吞食過葛雅芙琳而變得稍大的夢精在他身下說到。
厄伍伊什觸碰著胯下的夢魘,等待著接下來的話語。
[你們所言的預知,需要條件,代價]
“那種異常的感性嗎?”
在夢魘的提醒下,伊什突然也反應了過來腦中喋喋不休的聲音似乎也正是在那副令自己不快的幻視後一直消失到現在。
“難怪聲音不見了”
能稍微理解伊什心中所想的夢精頓了頓,借著這個身軀帶來的順暢口齒糾正到。
[妖精修剪了你的枝丫]
“?”
[你的分枝,被她裁剪了]
察覺到伊什思維還有些呆滯的夢精斟酌著能讓他理解的用詞。
[她取走了神經元]
夢魘穿梭的蠕動漸漸停歇,而一路上不知該作何反應的厄伍伊什也總算有了一個開口的機會。
“找到了嗎?”
[沒有在這裡有她的感覺]
[要看看嗎?]
“。”
厄伍伊什被夢魘絲帶般的觸手接引著,落入了一個黑暗的房間內。
就在他透過這個身處地下的牆麵後,一股濃鬱到辛辣,刺鼻的古怪氣味直充後腦,帶來刺痛。
但伊什沒有看見整個空間中有任何的麵罩與防護後就按下了想要扭頭就走的心,用衣袖抵擋著這股怪味。
這是一個堆滿各類器械的房間,試管,零件,紙張,還有一堆排列整齊的,就像是專門被生產出來方便使用的各類粉末與製成小磚形的材料被分隔在各自應在的隔間中。
一張被隨意放在桌上的紙張被伊什拿起,失去視覺僅能感知到物體形狀的他在下一秒就放棄了自己這個愚蠢的行為。
紙張被放回桌上,伊什伸出手,握住將自己帶起的觸手,準備離去
“等等。”
抓住帶來皮革般觸感觸手的伊什在一閃而過的靈感中叫停了將自己往他脊背卷去的夢魘。
他回到桌旁,二次接觸著桌麵沒有染上灰塵。
伊什走動著,手指也隨之開始滑動。
還未走出五步,來自灰塵的滑膩觸覺就傳達至了指尖之上。
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