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山站在台階上,本就高大魁梧的身軀更顯迫人,倒下來的影子都把餘笙笙籠罩住。
蘇懷山瞥餘笙笙一眼“怎麼?規矩還是沒學會,連叫人都不知道?”
蘇夫人小聲催促“笙笙,快叫二叔好。”
餘笙笙垂眸淡淡“我一個表親,哪配叫蘇將軍二叔?”
蘇懷山冷笑一聲“算你識相,知意的生辰快到了,你剛從鎮侫樓出來,實在晦氣,命也不祥,準備一份生辰禮,就不必出席了。”
餘笙笙看一眼蘇夫人,蘇夫人避開她的目光。
“我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我沒想出席,也沒什麼禮可送,再說,我這人晦氣,命也不祥,萬一因為一件東西給郡主帶去災禍,豈非不妙。”
“夫人說,是不是?”
當年生她的是蘇夫人,她被換走調包,也不是她想的,到頭來,竟然都成了她的錯。
晦氣,不祥,這種對女子來說,簡直要命的字眼,毫不留情砸在她頭上。
縱然餘笙笙不在乎名聲,但當麵聽到這種話,也難免心生怒意。
蘇夫人嚅嚅嘴唇“笙笙,生辰宴的事,容後再商量,好不好?”
餘笙笙收回目光,不想再談,有什麼好商量的?說來說去,都是車軲轆話。
不被愛的人,怎麼都是錯。
蘇懷山擰眉“大嫂,你就是太慣著她,才如此沒規矩,回家三年,又被皇後娘娘教導一年,竟無半點長進,真是不知所謂。”
他說罷轉身進屋,蘇夫人歎口氣,示意餘笙笙跟在自己身後。
蘇老夫人合著眼睛,手裡轉著佛珠,嘴裡正低聲誦著什麼經,直到他們都進屋,規矩站好,才停下珠子。
“回來了?”老夫人目光掠向餘笙笙,“既是回來了,就記住這次教訓,以後休要再惹事端。”
“你大哥如今還有傷臥床,你二哥遠行出門,皆是為了你,你且回院中去,抄經思過,為他二人祈福。”
餘笙笙垂著眼睛,連眼皮都沒有掀,不用看也知道老夫人是什麼表情。
“若老夫人沒有彆的吩咐,我這就回院中去。”
老夫人眸子微眯,大概也沒想到,她會如此順從,還以為回來之後,怎麼也得擺擺臉色,耍耍性子。
竟然沒有。
正要擺手,蘇懷山喝道“見麵沒有一句問安,一開口就要走,不叫祖母,口稱老夫人,真是沒教養!”
餘笙笙福身道“我一個表親,怎麼配稱老夫人祖母?至於教養二字,確實沒人教過。”
“你……”蘇懷山舉手想打她,蘇夫人趕緊護在餘笙笙麵前。
“笙笙剛遭了罪回來,心情不好,就饒她一次吧。”
老夫人不言不語,目光卻鋒利,盯著餘笙笙的神色變化,見她不動聲色,心頭又狐疑幾分。
“行了,你帶她回院子去。”老夫人對蘇夫人道。
蘇夫人拉著餘笙笙趕緊退走。
蘇懷山在椅子上坐下,滿臉不服不忿“看到她那副樣子,我心裡就來氣。”
“你來氣,她可八風不動,”老夫人轉動珠子,“去一趟鎮侫樓,感覺她又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