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德昭聽陸星湛提起花樓的事,氣得七竅生煙。
“你還好意思說,那次就是你給老子下套!”
陸星湛嗤笑“你可彆跟瘋狗似的亂咬人,小爺給你下套,證據呢?”
孔德昭怒氣衝衝想反駁,陸星湛拿過小廝手裡的托盤“我奉貴妃娘娘之命,賜餘笙笙白布五丈,紋銀五百兩。”
餘笙笙有些意外,沒想到姝貴妃會給她送東西。
上次見麵,算不是愉快,貴妃根本看不上她,明著就警告過她。
這次怎麼……
不容她多考慮,陸星湛已經向她走過來,孔德昭伸手要攔,陸星湛哼道“閒雜人等閃開,不然我就回去稟報娘娘,說有人鬨事,意圖阻攔。”
孔德昭眸子微眯,陸星湛毫不畏懼地回瞪,兩人之間火花四濺。
孔德昭不把蘇家看在眼裡,甚至連太子都是流於表麵的恭敬,但是,卻不能不把陸家看在眼裡。
但就這麼退開,未免太沒麵子。
正僵持,餘笙笙起身到近前來,對陸星湛福福身道“多謝貴妃娘娘厚賞,勞煩陸三公子費力跑這一趟。”
她伸手,接過陸星湛手裡的東西。
陸星湛收回目光看著她,見她眼睛紅腫,滿麵憔悴,忍不住道“你是真有本事,每回見你,一回比一回慘。”
餘笙笙垂首沒接話,陸星湛看著她這乖順的模樣心裡冒火。
看看四周,又見到蘇家兄妹,暗自吃驚,聽他姑姑說起此事的時候,他還不相信,眼見為實,真是能把人眼珠子驚掉。
他暗暗好笑,蘇家人不當人,也有今天!孔德昭魯莽狂妄,不按常理做事,倒是做了件好事。
陸星湛嘖嘖兩聲“喲,這不是英武的蘇少將軍嗎?才子蘇二公子?還有勇敢的榮陽郡主,真是幸會啊。”
三人“……”
陸星湛臉上的笑都藏不住“三位的這種風姿真是少見,在下算是開眼了。”
不是少見,是從來沒有過,當年他們的祖父去世時,蘇知意尚未出生,蘇硯書和蘇定秦也都年幼,再之後,蘇家也沒經曆過白事。
誰也想到,他們人生頭一遭,竟然是給一個老奴披麻戴孝守靈堂。
現在被陸星湛當麵嘲笑,三人恨不能當場死過去。
外麵傳來一聲咆哮,打破靈堂尷尬。
“蘇定秦,蘇硯書,給我滾出來!”
“你們是不是瘋了?給一個老奴婢守靈,蘇家的人還沒死!”
蘇懷山被手下扶著來了,身上傷剛剛顯愈合,結點薄痂,這一路走來,又有些裂開,裡衣上都有了濡濕和粘膩感。
但他顧不了這麼多,最開始他還被瞞著,可這事兒哪能瞞得住,乍一聽聞,他都以為自己出現幻聽,否則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
到院門口,孔德昭手下想攔。
“讓他進來!”孔德昭沉聲道。
蘇懷山哆嗦著走到靈堂前,入目滿眼的白,還有桌上的牌位,香燭,再看一側跪著的蘇定秦兄妹三人,氣得差點暈過去。
他推開手下,身體裡一股激勁,也忘了身上傷痛,大步衝到桌子前,伸手就要拂去上麵的東西。
餘笙笙過來要阻攔,被孔德昭搶先,一把抓住蘇懷山手腕。
“你要乾什麼?”
蘇懷山雙眼通紅,幾欲瞪裂“我蘇家,絕不能乾此不要臉麵的事。”
孔德昭冷笑“若本世子偏要讓你們乾呢?”
蘇懷山怒道“那就殺了我!”
“好啊,”孔德昭輕飄飄答應,“你當本世子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