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言九鼎,那個泰嬤嬤你隻管帶出宮便是。”
從太後這裡又過一遍明路,有了雙重保障後,江清月嬉笑著就鬆開了攙扶著太後的手。
“那皇祖母,您瞧您這會兒也有些困頓呢,要不您小睡一會兒,清月就不打擾您啦?”
太後無可奈何地戳了戳江清月的額頭,冷哼一聲將人放走了。
隻是臨走前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
“老九,你這幾日進宮的次數不少啊。”
慕容懷回過身,躬身道“父皇近幾日都傳孫兒議事,孫兒不敢不來。”
太後就好似隨口一問,揮揮手讓他們走了。
過了午時按理講有些熱的,可前夜下過那場雨後,似是轉來了秋日的第一場寒。
日頭被一團棉絮濃雲蓋著,四周天色湛藍,但光線暫有些沉悶的陰沉。
出了壽康宮,江清月和慕容懷往禦膳房走著的路上,偶有幾行宮人經過,其餘多為四下無人。
慕容懷依舊緩慢地邁著步子,就算無人注意,也會時不時微微踉蹌一下。
江清月與他並肩,行走間貴女姿態絲毫不差。
“今日被欺負了?”
慕容懷指了指一條樹蔭小徑的近路,江清月依言跟上。
“我聽說,你腿痛的厲害。”
這句倒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江清月垂眸微微抿唇“她畢竟是公主,硬要講禮數,我確實躲不過需要向她行跪拜大禮。”
慕容懷眸中一暗,繼而浮出不少乖張暴戾。
可江清月下一句,又好似瞬間順毛一般撫平了慕容懷的陰鷙。
“不過,容懷哥哥你彆忘了,我睚眥必報。”
慕容懷偏頭看去,小姑娘笑得很乖,眼中藏著狡黠,打眼一瞧就一肚子壞水。
輕笑一聲頷首,慕容懷眼神便柔和了許多。
他不會問需不需要哥哥幫忙。
這是在他身邊長大的姑娘,他希望她肆意妄為。
若她招架不住自會來尋他,晃晃衣袖跟他撒嬌,隨後他自然會幫她掃清一切障礙。
翠樟柳的樹蔭下兩人悠閒散步,四周環繞的宮中景色確實美不勝收。
此處寧靜致遠,淺透著怡然溫馨,相比之下禦書房就緊張如弦得多了。
“凝安郡主邁壽康宮門檻時,看樣子腿疼的都抬不起來了。”
小太監說完,得了皇帝一聲冷哼。
外麵光線陰沉,禦書房殿內便越發昏暗。
林順指揮著幾個徒弟將琉璃燈點上,又將窗欞推開了些,殿內便有了些細微的風。
皇帝手中批好的奏折隨手扔到了一邊,林順聽見這動靜一驚,又趕忙低下頭。
果不其然,下一刻皇帝便沉聲開口。
“林順。”
“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