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灰蒙蒙的一片延綿千裡，如一張結實無孔的黑布遮蔽了所有陽光，也將寒冷困在了世間。
天微微亮時傾城就已醒來，耳邊的呼吸聲仿佛頑皮的孩童一直在把玩著傾城秀發，刺激著傾城的肌膚。生活了兩千多年，傾城當然有和其他人同床共枕的經曆，可也隻限於小九和虎魄。每次想偷摸爬上薑禮的床都被薑禮抱回了自己的房間。
傾城還是第一次如此完整的體驗男生身體的溫暖，仿佛昨晚上發生的所有瘋狂還在繼續挑撥著傾城的神經，弄得傾城口乾舌燥。
薑禮的呼吸聲依舊平穩，傾城知道薑禮還沒有睡醒。傾城隻希望薑禮就一直這麼睡下去，讓一切都定格在昨晚。
昨晚的激情纏綿是真實發生的，傾城知道薑禮不會否認。可正因如此，傾城才始終難以入眠。
傾城知道薑禮一定會因為責任感與自己在一起，可傾城並不想這樣。傾城喜歡了薑禮兩千多年，無時無刻都在期望著薑禮喜歡上自己。所以傾城接受不了薑禮因為責任，而不是因為愛情選擇自己。
昨晚的薑禮醉意濃鬱，傾城不知道薑禮到底是情難自禁還是酒精作祟。傾城更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薑禮醒來後自責的神情。
終於，還在睡夢中的薑禮鬆開了傾城。傾城微微偏過頭去，看著薑禮熟睡的模樣不禁揚起了一抹笑容。一晚的激情雖然瘋狂，但也十分真實和美好，或許昨晚就應該成為兩人不再提起的回憶。
傾城輕輕掀開一角被褥，離開了溫暖的被窩。自己的衣物在昨晚的瘋狂中遺留在了屋頂，傾城隻好隨手穿上了一件薑禮的衛衣，趕緊躡手躡腳地離開薑禮的房間。可傾城卻發現自己怎麼都打不開薑禮房間的房門。
“穿上褲子”薑禮看著傾城光溜溜的大腿，尷尬地換了種說法，“穿上衣服就不認人，我好像沒有教過你這麼混蛋的行為吧？”
傾城十分懊悔地將頭抵在門上，“早知道就用點法術了”
薑禮無奈地皺了皺眉，“女人啊，果然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居然還想用法術”
“停停停！”傾城趕緊打斷薑禮。
反正已經逃不掉了，傾城索性大大方方地麵對薑禮，“我知道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昨晚發生的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我們呢，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無所謂的。”
傾城尷尬地笑了笑，隻想趕緊撞開這扇破門，免得薑禮說出一些他會後悔的話。
“喝醉？”薑禮瞬間明白了傾城為何會這麼奇怪，“我昨晚才喝了幾瓶啤酒，你真以為我醉了？”
“那你怎麼莫名其妙地就”傾城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昨晚沒有喝醉？”
“嗯說實話，喝的還是有點麻了。不過第一次才十分鐘不到就完事了，直接給我嚇醒了。後麵的那兩次我腦袋可是十分清醒，要不我們來對一下細節？”
“不是”傾城頓時害羞地低下了頭，“你怎麼沒皮沒臉的。”
“你不是說我們都成年了嘛，事都做了還不好意思聊？”薑禮打趣道。
“那也不能這樣”
“所以你為什麼想悄悄離開？”薑禮嚴肅地問道，“昨晚的事，你就打算就這樣過去了嗎？”
薑禮突如其來的質問讓傾城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傾城忽然有種薑禮是真的喜歡上了自己的錯覺。傾城就這麼站在邊上，眼睛許多次不自覺地看向了薑禮，“所以昨晚的一切不是因為酒後亂性嗎？”傾城小聲嘟囔了一句。本來是自己想要理清薑禮的想法，卻沒想到薑禮清楚地聽到了。
“酒後亂性？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薑禮無奈地笑了笑。
傾城看著薑禮的笑容，頓時有些惱怒。傾城不想再這樣不痛不癢地聊下去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索性就大大方方的。
“那昨晚發生的一切對你來說算什麼？”傾城質問道。
“當然是男女朋友之間的正常互動呀，不然算什麼？”
“男女朋友？你問過我嗎，我就成你女朋友了？”傾城氣憤地說道，“我又不是什麼不能對自己負責任的小女孩，我不需要你因為責任就跟我在一起。”
“可我並不是責人，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本能。”薑禮緩緩坐起身來，眼睛裡的神情如一片汪洋淹沒了傾城。
“你們不是一直都說，其實我對要離早已不是愛，而是因為承諾，我真正喜歡的你嗎？”薑禮淡淡一笑，有些自嘲的意味，“一開始，我真的隻是將你當作女兒來養。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看你的眼神裡就充滿了欲望。但我始終不願意承認，也不能承認。我欠要離太多了，我必須要履行我的承諾，更何況，世人皆知你是的我養女，我不可能將你放在背德的境地裡。”
“但這麼多年來，我漸漸明白要離的轉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要離了，我的存在對她們來說隻是一個巨大的麻煩和負擔。林夏讓我可以和要離有一場完美的告彆，之後我也要履行我對要離的第二個承諾，不再去主動尋找她。就像你說的，蚩尤對要離的愛是熱烈的，要離也無疑是愛蚩尤。可我現在已經不是蚩尤了，我現在是薑禮，我也該開始屬於薑禮的人生了。”
“剛才是我錯了，我還沒有問過你的意見就自以為是地把你當作了我的女朋友”
說著，薑禮忽然哽咽了一下，深呼吸了好幾次後緊張感才消失了一些，“傾城，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薑禮，你怎麼這麼蠢呀！”傾城大聲責怪著薑禮，以為這樣就能掩飾自己眼角的淚水，“我從來都沒有在乎過彆人對我們的看法好嗎？我那麼沒臉沒皮的追你，整個三界有誰不知道呀？”
薑禮見傾城哭得稀裡嘩啦的，趕緊起身抱住了傾城，安慰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錯。所以你願意我女朋友嗎？”
“廢話！”傾城狠狠地拍打了薑禮一下，把兩千年來受到的委屈還給了薑禮，“我當然願意了！”
薑禮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起來，“那我們能繼續回床上躺一會嗎？你身上這件衛衣還沒洗呢，趕緊脫下來吧。”
“大清早的你乾什麼呀？昨晚還沒折騰夠？”傾城擦乾了眼角的淚水。不知是因為眼裡對薑禮的愛情占滿了整個眼眸，還是因為什麼，薑禮居然沒有在傾城的眼神看到那股淡淡的憂鬱了。
“說什麼呢，我就是單純的沒睡醒，想再眯一會。”說著，薑禮就一臉壞笑地將傾城抱回了床上。
可就在薑禮準備動手動腳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急衝衝地敲響了彆墅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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