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萬金一聽有官差,心中暗喜,臉上卻故作鎮定。
“秦秀才,你這是何意?叫官差來做什麼?莫非是想仗勢欺人不成?”
他心裡卻想著這下好了,秦賀攤上事了,說不定還能趁機賴掉賭約!
可他這如意算盤還沒打響,就見兩位官差徑直走到秦賀麵前,拱手行禮。
“秦秀才,縣尊大人聽聞您要報官,特地差我二人前來。”
錢萬金頓時傻眼了,這唱的是哪一出?
秦賀笑容可掬,絲毫沒有被官差到訪的緊張感,反而從袖中摸出幾塊碎銀。
塞到兩位官差手中。
“兩位差爺辛苦了,一點茶水錢,不成敬意。”
兩位官差掂了掂手中的銀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秦秀才客氣了,我等奉命行事。不知秀才所為何事報官?”
秦賀這才轉向錢萬金,笑容中多了幾分冷意。
“草民秦賀,狀告錢萬金縱火燒毀草民的紡車!”
錢萬金臉色大變,汗珠瞬間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你……你胡說!我何時縱火了?分明是你自己……”
“錢員外莫急,”
秦賀慢條斯理地打斷他。
“我有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你抵賴。”
他拍了拍手,兩名衣衫襤褸的潑皮便從門外走了進來。
錢萬金一見這兩人,頓時如遭雷擊,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這兩個潑皮,正是他先前收買去燒秦賀紡車的!
秦賀冷笑一聲“錢員外,沒想到吧,你收買的人,如今卻成了指證你的證人。”
原來,秦賀早就料到錢萬金會使出下三濫的手段。
便將計就計,反將了他一軍。
兩個潑皮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將錢萬金如何收買他們。
如何指使他們去燒紡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兩個潑皮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
“小的名叫狗剩,小的名叫二狗。”
其中一個瘦高個的潑皮率先開口,聲音顫抖著。
“前幾日,錢掌櫃找到我們,給了我們五兩銀子,說是要我們去……”
他頓了頓,咽了口唾沫,才繼續說道。
“……去燒了秦秀才的紡車。”
另一個矮胖的潑皮連忙補充道。
“錢掌櫃還說,事成之後,再給我們五兩銀子!”
“他……他還威脅我們,如果我們不去做,就……就打斷我們的腿!”
狗剩哆嗦著補充道,身子豆乳篩糠。
“對對對!”
二狗連連點頭。
“他還給了我們一包藥粉,說是……說是能燒得更快……”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紙包,正是錢萬金交給他們的助燃之物。
“那天晚上,我們趁著夜深人靜,偷偷溜進秦秀才的院子……”
狗剩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們……我們把藥粉撒在紡車上,然後……然後就點火了……”
二狗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
“我們……我們也不知道事情會鬨這麼大……”
狗剩哭喪著臉。
“我們……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
兩個潑皮聲淚俱下,痛哭流涕,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錢萬金身上。
錢萬金臉色煞白,汗如雨下,他指著兩個潑皮,聲嘶力竭地喊道
“你們瞎說!我什麼時候給你們藥粉了,我就是要你們燒……”
話說到一半,錢萬金猛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連忙用手捂住嘴巴,但已經晚了。
秦賀嘴角露出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