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賀正自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忽見先前那黝黑漢子去而複返
身邊還跟著一個頤指氣使的管事模樣的人。
那黝黑漢子指著秦賀,高聲道。
“便是此人,說是有些貨物要走水路,卻不知這碼頭的關竅。吳管事,您便與他說說吧。”
秦賀心下稍安,暗道這漢子倒是個熱心腸的。
那黝黑漢子說完便要轉身離去,秦賀連忙上前一步,從袖中摸出幾塊碎銀。
不著痕跡地塞進漢子手中,低聲道。
“多謝大哥。”
那漢子卻推脫道。
“小的不過是幫您傳個話,公子的銀子,小的可不敢收。”
秦賀堅持道。
“大哥莫要客氣,一點小小心意。”
說著,硬是將銀子塞給了黝黑漢子。
待漢子走遠,秦賀這才轉身,拱手向那管事施禮道。
“這位吳管事當麵,晚生初來乍到,對這水運的關竅不甚了解,還請管事告知一二。”
吳管事聞言,卻是冷冷一笑,打量了一番秦賀。
“公子好不通世故,托人問事兒,就不曉得應該有所表示?”
秦賀瞧他言語輕慢,雖心中有些不悅。
卻依舊保持溫和的笑意,做出愧疚模樣,忙說道。
“管事說的是,是晚生魯莽了。這也正是初來乍到,難免差了規矩,請管事海涵。”
說著,他從袖中摸出一隻精致的銀錠奉上。
話鋒一轉,低聲又笑道,
“不過區區細務,還望吳管事指點迷津,晚生能解了困惑,來日必不忘今日的教誨。”
那吳管事本也習慣凡事先收賄再說,見秦賀態度恭敬,銀錠遞得又乾淨利落。
頓時有了幾分興趣,接過銀錠掂了掂重量,語氣稍緩。
“看來公子倒也識趣。既如此,我便與公子明說了罷。現下這長江碼頭上,水路的生意主要操在兩家手裡一個是嶽廣山領頭的通海幫,另一個則是蘇武的川舟會。”
秦賀微微頷首,追問道。
“不知這兩家的勢力如何?晚生若是有意與其合作,又該從何下手?”
吳管事撇了撇嘴,顯得有幾分不屑。
“通海幫高調,行事霸權,仗著人手眾多,總愛硬搶地盤;川舟會則規矩些,畢竟是商戶出身,多講些道義。但公子若沒些手段,想同他們談,都不是什麼容易事。”
“原來如此……”
秦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目光微沉,暗自盤算。
吳管事見狀,以為是一個無背景的書生被陳述的局勢嚇住了。
語氣也少了幾分耐心,隨意補了一句
“如今長江上這兩派正明爭暗鬥,誰也不甘落後。不過,若公子真有膽子,或許也能做些緩衝中間的生意,隻怕到時吃力不討好,便折在了江水中。”
這話雖帶著幾分刺意,秦賀卻毫不動怒,反而拱手一禮,沉聲謝道,
“多謝吳管事指點。無論結局如何,管事今日所言,晚生銘記於心。”
秦賀眉頭緊鎖,正思忖間,一陣嘈雜聲吸引了秦賀的注意。
隻見一夥凶神惡煞的船工,正圍著一個穿著樸素的青年。
推推搡搡,嘴裡罵罵咧咧。
“臭小子,不懂規矩就敢來碼頭混?也不打聽打聽,這兒是誰的地盤!”
一個滿臉橫肉的船工,一把揪住青年的衣領。;
唾沫星子噴了青年一臉。
“我……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