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都站住！”
他嘶吼一聲，“不戰且逃，若被王爺知曉，定要了你們全家性命！”
海北王哪兒來的這麼多私兵，不過是用糧食當軍餉，從民間征集一些窮苦百姓家的男人罷了。
稍加操練，便讓他們上戰場，當做真正私兵的肉盾，絲毫不顧及往日隻拿鋤頭的人是否打得過凶猛的葉家軍。
危機來臨之時，這群人自然也不會為海北王賣命，不過幾瞬的功夫，就已經跑走了大半。
郭副官暗罵了一聲，“老子倒是要去看看，那葉瑾到底有什麼本事，竟然將你們都嚇破膽了！”
他叫了幾個親信，逆著人群，硬著頭皮向安縣下跑去。
越靠近他頭發越發麻，這裡哪兒是什麼破舊的邊陲小鎮，分明就是地獄！
不少人被炸得血肉模糊，肢體橫飛，還有一口氣的人在地上翻滾哀嚎，宛如人間地獄，光看一眼，便渾身膽寒。
“這……這是怎地了？”
“郭副官小心！安縣向外投擲石頭了！”
身後有人提醒，郭副官抬頭，隻見天空中一個物件快速飛過來，他心裡一緊，又隨後鬆懈。
那物件不似平日投擲的巨石，不過半個人高，隻要稍微側身就能閃躲開來。
他沒當一回事，一勒韁繩，轉頭對身後人大聲。
“葉家那些人已經窮途末路，大家隻要再堅持——”
一句話還未說完，那個青綠色的東西落地，忽然爆炸開來，裹脅著鋒利的碎片，向四周蕩開。
郭副將隻覺得耳朵一陣嗡鳴之聲，隨後身體高高拋起，當有意識的時候，一睜開眼，就看見他的下半身橫亙在不遠處。
他呼哧呼哧地喘息，積蓄了全部力量微微抬頭，瞧見自己從中間被分割成兩半，血液快要將這片土地染紅了。
“咳咳咳……怎麼會……”
臉色越發灰敗。
他還沒攢下銀兩，心愛的姑娘還在家鄉等著他，父母年事已高，盼著他歸家，如果這場仗打得夠快，他還能回家割麥子。
麥子……
身體徹底沒了溫度，他耳中最後聽見的是葉家軍歡呼的聲音。
“那群叛軍散了！”
“散了！”
“我們勝了！”
葉瑾站在城樓上，他脖頸上還纏繞著純白的繃帶，臉色不見一分喜悅。
“小將軍！我們勝了！你怎麼不高興啊！”
劉向東湊過來，繞著葉瑾歡呼。
“我笑不出來，”葉瑾指著地上的屍體，“他們也是大源人，也有父母子女，可是現在他們死了，如果沒有權利鬥爭，他們也不至於克死他鄉。”
劉向東的笑容也收斂了，“小將軍……”
“我沒事，我想要天下沒有戰爭，不會再有人因為戰爭死亡。”
他一甩長刀，下了城樓，吩咐身邊人。
“我帶回來一些藥，都給軍醫送過去，還有一本軍醫外科醫學手冊，叫他仔細研讀。”
“是。”
“外麵那些人……若是能救也一並救了。”
葉瑾鮮少有在這麼優柔寡斷的時候，跟在後麵一瘸一拐的劉畏一愣。
他們一直信奉斬草要除根，不然來年便會春風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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