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魚穿著鬆鬆垮垮的衣裳從裡屋走出來,頭發絲上還滴著水,臉卻比臘月的寒霜還要冷。
“二姑娘趁我沐浴時闖進來是想乾什麼?虧你還是清流之家的姑娘,當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了。”
也許是她冷漠的眼神鎮住了賀如意,後者的態度都收斂了些,放緩了語速道,“大嫂,我有些問題想請教。”
“你說。”
來的路上賀如意就聽春花說了,先是不讓表姐住鳴玉閣,還敢頂撞母親,把大哥都給惹生氣了,還用那些破破爛爛的家具打發表姐,簡直是豈有此理。
“鳴玉閣空著,為什麼非要讓表姐住到慈文院去?”
還嫌不夠擠嘛?而且表姐是個守寡的,都住在慈文院,自己還要不要找婆家了?
薛沉魚心裡諷刺地笑了一下。
原本她以為賀如意會有所不同的。
畢竟她剛嫁進來時,賀如意還是個怯懦不敢大聲說話的可憐蟲,在賀家也毫無存在感。
是她用一天三頓燕窩養著,上好的胭脂水粉用著,頂好的綾羅綢緞給她穿著,才有賀如意如今的氣派。
“說話呀,啞巴了?”遲遲不見薛沉魚回複,賀如意也是惱了,“我叫你一聲大嫂,你還真擺起譜來了。”
都是一樣的。
賀家人本質上都是一樣的,冷漠虛偽自私,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賀如意這才剛過了幾天像樣的日子,就暴露了賀家人的真麵目。
“你走吧,該說的我都說過了,我與你無話可說。”
賀如意“我不走!你給我解釋清楚,今個兒不說清楚,我哪兒都不去。”
薛沉魚不願再多看她一眼,“玉竹,將人請出去。”
“是,姑娘!”
玉竹單手叉腰,招來秋華冬月兩個丫鬟一起,態度強硬的送客。
氣得賀如意直跳腳,“薛氏,薛氏你乾什麼?你好大的膽子你!”
後麵的秋月還想上手,春花卻是個膽小的,嚇得不敢吱聲。
最終賀如意寡不敵眾,被轟了出來。
隻能在芙蓉居門口無能狂怒氣跳腳。
“這個薛氏好大的膽子,她竟敢如此對我!我可是賀家二姑娘!”
小姑娘家家的詞彙乏善可陳,翻來複去就那兩句。
素芝有點無語的提醒道,“二姑娘何不去找大人做主?”
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這個地步了,這二姑娘也是個不中用的。
“對,我要去跟大哥說她欺負我!對,她欺負我!”
“薛氏,你有本事彆走,我這就去找我大哥來!”
撂下狠話,賀如意拉著兩個丫鬟匆匆來又匆匆走了。
屋裡。
聽見外麵終於消停了,玉竹鬆了口氣,“這賀家人怎麼跟瘋了似的,輪番的來鬨騰。得虧姑娘有先見之明,早早把燕窩吃了,否則這瘋癲的賀二姑娘還真敢搶了去。”
說完,又盯著門板道,“姑娘,素芝看不住門,太危險了。若是還有下次……”
這話已經是明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