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慈文院裡早就鬨過好幾陣了。
賀如意上午就來了,帶著一身傷說她在芙蓉居如何如何受欺負的,薛沉魚又是如何縱容下人欺辱她的。
劉氏本來就對兒媳多有不滿,這下火氣就更蹭蹭往上冒了,當下就遣了人去芙蓉居傳話,讓薛沉魚趕緊過去。
原話是,“縱容下人傷人不成體統,還不速來慈文院認錯。”
結果去的人根本沒見到夫人,隻見到她手底下的丫鬟,說夫人還睡著,得等醒了才能回話。
其實秋華不是說夫人還睡著,而是說,“姑娘起大早吃了個朝飯就睡回籠覺去了,且得醒了才能回話。”
一來是說明她現在去不了慈文院,二來是撇清縱容下人傷人罪名。
在劉氏的認知裡,過去她是決計不敢這樣怠慢婆母的。
這回這般態度,劉氏就以為是昨個兒的事鬨的不太愉快,薛沉魚心裡不高興,還在故意拿喬。
她心裡也不爽,但想到還有個侄女兒季敏柔等著薛沉魚拿出嫁妝來安置,不好這個時候撕破臉,隻能耐著性子等。
結果前等後等也沒把人等來,倒是賀如意把她折磨的夠嗆。
“娘,你怎麼能這麼縱容兒媳欺到您頭上的,她這麼久都不露麵,分明就是不把您放在眼裡。”
劉氏黑著臉心道,這我還能不知道,需要你來提醒?
賀如意見她沒反應,抽出帕子又嚶嚶嚶地哭起來。
昨個兒賀如意就在薛沉魚那兒吃了癟,今日上芙蓉居又被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打出來了,這半年好不容易攢下來的二姑娘的麵子算是被下的一點不剩了。
她來慈文院自然是寄希望自己的娘能立刻去芙蓉居給她找回場子的。
在薛沉魚進門之後,府裡也確實是稍有風吹雨打的就都找她,不管是出錢出力還是出氣。
可這次居然不管用了,她娘派了人過去,薛氏竟然理都不理,還敢睡什麼回籠覺。
“簡直豈有此理!”
賀如意這個氣,看著自己弄出來的一身傷越想越氣,若是今日不能拿薛氏怎麼樣,她這一身傷不是都白弄了?
所以劉氏讓她回去也不肯走,就留下來一個勁的哭訴,就連讓季敏柔幫忙安慰,也收效甚微。
劉氏本來就不大喜歡這個女兒的,被她這麼一鬨更是厭煩,丫頭片子一不能考功名光宗耀祖,二不能給她掙誥命,將來出嫁還得給陪嫁,純純就是賠錢貨。
因為她這一身傷太過紮眼,午飯都沒讓去前麵用飯,而是讓下人端到房裡來的。
若換了平時,她早就拉下臉趕人回去了,偏偏她想借這個事拿捏兒媳婦。
黃媽媽早上本來是要去芙蓉居敲打敲打薛沉魚的,剛出門呢,這賠錢貨丫頭就來了。
劉氏就想著,這是個好契機。
單是拿婆母的威嚴壓那薛氏讓她多拿出幾件嫁妝也許管用,但多個把柄,不就多個保障嘛。
她瞧薛氏房裡頭那個珊瑚擺件就挺不錯的,若是能擺到她房裡頭,更好。
有利益關係,再鬨心也不能趕她走,隻能耐著性子看女兒發瘋,時不時或安慰或不耐煩的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