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等夥計上了茶,這才說道“姑娘稍坐,我這便去催一催。”
“嗯。”
王掌櫃出去之後,玉竹便撇著嘴角道“誰不知道他的嘴臉,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這種人在京城裡簡直是敗壞姑娘的名聲,就應該把他發配嶺南!”
“玉竹。”薛沉魚沉聲喚。
被點名的玉竹不滿地噘了嘴。
“你說的對。待會兒我就把他發配嶺南去。”薛沉魚迎著她充滿怨念的眼神說道。
“姑娘說真的?”
“騙你做甚?”她想處置王掌櫃已經很久了。
玉竹頓時又雀躍起來。
過了一會兒,三娘終於過來了。神色疲憊,像是很久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身後還跟著兩個學徒模樣卻光鮮亮麗的小姑娘,她們懷裡倒是裝模作樣的抱著些冊子以及尺子之類的東西。
薛沉魚隻看了三娘身後光鮮亮麗的兩個小姑娘一眼,便打量起她來了。
“三娘,我看你神色如此疲憊,是不是王掌櫃給你分的活太多了,休息不好啊?你可是咱們錦衣閣的招牌,也不必事事親力親為。”
三娘聞言,苦笑了一下,沒有辯解。
倒是她身後的兩個小姑娘爭相說道“這位姑娘此言差矣,正因為三娘是錦衣閣的招牌,才要多多露麵。很多貴人前來錦衣閣,都是奔著三娘來的。”
“是啊,若是見不到三娘,那貴人們铩羽而歸,下次自然就不會來咱們錦衣閣了。”
那兩個小姑娘你一句我一句的,三娘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薛沉魚自然也不悅起來。
“你們兩個下去吧。”玉竹端起薛大姑娘身邊大丫鬟的姿態,“我家姑娘量身的時候不喜歡有陌生人在旁邊。”
“可我們是……”王掌櫃派來的人。那兩個小姑娘根本分不清誰才是老大。
“滾。”夏荷一個眼神瞪過去,她們就老實了,畏畏縮縮地“滾”出了雅間。
三娘有些詫異的望向薛沉魚,“東家,這……”
“既然是關起門來,這裡便沒有外人了。”薛沉魚提醒她道,“人是王掌櫃塞進來的吧?”
三娘頓了頓,沒有否認。
“你這個人慣是隻會埋頭苦乾,也不知道喊苦叫累。你這性子是會吃虧的。”
王掌櫃那人野心大她是知道的,他想把這錦衣閣做成盛京城最負盛名的鋪子,薛沉魚也給了他機會。
可以前的王掌櫃沒有這麼大膽子,如今都敢光明正大地拿她錦衣閣的資源喂他自己的腰包。
遍京城誰不知道錦衣閣的三娘是一把好手,做的衣裳舒適好看又耐穿不說,繡花的技藝更是一絕。
尋常的繡娘若是能在她手底下打個下手、跟著她去貴女還有勳貴夫人麵前露幾次臉,往後走出錦衣閣,身份可就非同一般了。
這裡麵的操作空間太大了。
三娘的嘴唇動了動,最後隻憋出了一句“老話說吃虧是福,也許……”她沒有說下去。
“不妨事,我給你找個靠譜的掌櫃來。”薛沉魚緩聲道。
三娘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但等她想問個清楚時,薛沉魚又主動轉移了話題,“我記得之前你很屬意吉祥妹妹的,怎麼不堅持了?”
“她已經嫁了人,不管之前如何,嫁人之後,夫家總歸是會希望她在家相夫教子的。我怎好影響他們的夫妻感情?”
薛沉魚反問她“那你問過她的意思麼?”
三娘愣了一下,這還用問麼?女子成家之後不就是默認以家庭為重,又有幾個能得自由身,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
“吉祥今早去尋了我,說見你近來帶在身邊的都是一些年輕未婚的小姑娘,覺得你是嫌她嫁了人不能如以前那般專注。便希望我能替她來跟你說說情。”
“她,她真是這麼說的?”
薛沉魚點頭,“如假包換。吉祥如今成了家,要管著家中的中饋,精力確實不如以前的,你若是介意,我也不會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