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忍著笑,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一個時辰也是好的,落落在家裡也沒有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就全指望你這個哥哥跟她練練了。”
薛淮給母親和姐姐行了個書生禮,這才退了下去。
等他腳步聲走遠了,薛夫人才忍不住地掩嘴低聲笑出來。
“阿娘小點聲,被薛小淮聽見了,可就要不高興了。”薛沉魚好笑道。
薛夫人擺擺手,無所謂了。
但也很快就收起了嬉鬨的態度,“你擔心什麼?擔心賀家那個老太太出麵糾纏?”
薛沉魚點點頭,對於阿娘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思的事,她並沒有感到意外。
薛夫人沉吟片刻,“你的擔心確實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家人為了榮華富貴,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如今你封了縣主,雖說是個虛銜,但對於他們來說,未必不是極大的榮譽。”
“而且,賀敏之若想往上爬,就不可能讓一個姨娘一直管家,必然還是要有個正妻來撐門麵,但他和賀家聲名狼藉,哪家的女子願意嫁給他做正室?”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了,薛沉魚這個曾經的賀家婦,便是他們最好的人選。
無論是她的縣主頭銜,還是她嫁過賀敏之這事,還是賀家對武安侯府有彆的企圖,都可以通過讓薛沉魚再嫁進賀家門庭而得逞。
“他們打的如意算盤!”薛沉魚冷笑道,“阿娘,女兒絕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她本想走京兆府的路子,讓賀家人把老宅騰出來。
可如今賀家有了靠山,京兆府那位梅大人向來是個極會見風使舵的人物,隻怕不會站在她這邊。
那這條路怕是就走不通了。
她隻能另想他法。
薛夫人自然也不可能再讓女兒回到那個虎狼窩去。
賀家人真以為她的女兒和離過,就隻能再嫁他們賀家,除此之外沒人要了?不就是想貪圖他們侯府的嫁妝麼?
想的什麼美事呢!
“魚兒,賀敏之出馬一直不見成效,接下來大概率就要輪到那個老太太親自出馬了,你可想好了對策?”
薛沉魚道“有些章法了。且看他們如何出招了。”
有辦法就好。
對於這個女兒,薛夫人其實一直都沒有過份操心,但想著之前她嫁到賀家時報喜不報憂,她怕的是,她又把什麼事情都自己扛。
“魚兒,你就沒有什麼需要阿娘幫你做的?”
“有。”薛沉魚想都沒想,“許媽媽可還在阿娘手上?”
薛夫人“自然是在的,怎麼了?”
“孫平安進京了。”薛沉魚緩聲道。
薛夫人聞言皺起了眉頭。
“年前受賀敏之相邀進的京,兩個人原本合計著要散播些壞我名聲的謠言,但孫平安被女兒的人按住了,賀敏之至今都不知,他見到的是個冒牌貨。”
薛夫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你啊,怎麼發生了這種事也不跟阿娘說?”
“女兒這不是想讓阿娘過個舒心的年嘛,再說了,這都是小事,也不必勞煩阿娘掛心。”薛沉魚趕緊湊到薛夫人懷裡撒嬌。
“你啊。”薛夫人戳了下她的額頭,無奈笑歎,“這種事說小不大,說大不小的,你主意也是大了,阿娘做不了你的主了。”
頓了頓,又囑咐道“你想做什麼自可放手去做,隻是有一點,無論如何不能以身犯險。”
“女兒明白。”
……
賀敏之連著幾日都在武安侯府門口癡纏,他不靠得太近,侯府的下人也就不管他,但他若是到門口叫嚷,就必定會被扔出巷口。
如此幾日,賀敏之都沒能見到薛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