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薛沉魚一個被休回家的女子,能得翰林青眼不夠,還想再嫁什麼好人?
也有說她又不是什麼天仙的,難得夫郎還願意接納她,感恩戴德都來不及呢,竟如此拿喬拿勢,不知好歹的。
在這個當口,孫平安也得了自由,配合著賀敏之四處活動,傳播謠言。
恨不得把自己跟薛沉魚編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坊間的閒言碎語愈演愈烈,從之前數落薛沉魚不知好歹的,變成了水性楊花、三心二意。
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
更有那不長眼的,把這些個閒話傳到了薛夫人麵前。
薛夫人當場掀了桌子,怒不可遏,“既然賀家是這麼好的門第,怎麼不見你們的女兒去嫁?”
“那賀敏之婚內通奸,這位女兒的眼皮子底下與他那表妹無媒苟合,那女子如今還懷著身孕未曾落地呢。”
“那位所謂的翰林,借著各種理由從我女兒手中騙得了嫁妝,至今都沒還上,你們忘了,我們可沒有忘!”
“還有那些所謂青梅竹馬的傳言,那人是我侯府的一介家奴罷了,早年侯爺見他有幾分上進之心,便給了他恩典,除了他的奴籍,如今可倒好,還沒功成名就呢,就想踩著我們侯府往上爬了。”
“賀敏之他貪婪自私,惡行罄竹難書,我們家與這姓賀的不共戴天!”
“若你們自己眼瞎心盲人雲亦雲,卻要我家好好的女兒因為你們的指摘再入火坑,有任何人再不長眼的將這醃臢東西的閒話傳到我跟前,可彆怪我與你們翻臉!”
薛夫人這人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溫和,這麼多年便是做生意也好,做什麼也罷,也從未與人紅過臉,這一次如此盛怒,便是擺明了態度。
在這盛京之中,勳爵皇親比比皆是,武安侯府擺在其中,實在算不得什麼顯貴的人家,但架不住薛夫人在生意場上經營多年。
諸多貴婦人心儀的珍寶首飾,胭脂水粉,都數她名下的鋪子賣得最好。
她雖不喜歡在各家宴請時露臉出麵,可送的禮卻沒有輕過,而且最能送到人心裡去。
家是比侯府好的夫人不會為了一個不起眼的翰林院編撰得罪她;家世不如武安侯府的,更不敢得罪她。
於是。
薛夫人在胭脂水粉鋪子的桌子這麼一掀,閒話都消停了不少。
當然,她也不是隻會掀桌子。
“在場的諸位夫人娘子都是見證,我江薛氏在這裡便把話挑明了——”
“我侯府的姑娘便是終身不嫁做個老姑娘、便是去庵堂裡做個姑子青燈古佛伴一生,也絕不會再踏進他們賀家的大門一步!”
“那種藏汙納垢的人家,我們侯府看不上!”
這一番話更是振聾發聵。
盛京中的夫人們都對薛夫人和薛家大姑娘刮目相看了。
風評頓時逆轉。
倒是賀家那家子死纏爛打的,被罵的體無完膚,連帶著讀書人的名聲也受了連累,恨不得跟姓賀的劃拉清楚乾係。
什麼恬不知恥、行若狗彘,什麼寡廉鮮恥,無恥之尤,還有狼心狗行、蒙麵喪心,都被京中的學子罵了個遍。
賀敏之又被庶吉士給斥責,讓他回家自醒。
這一遭銀錢白花了不說,還賺儘了罵名,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賀敏之自己都沒臉提自己的後台,要不是有那位撐腰,這一次彆說隻是被斥責回家自醒幾日,怕是都要被彈劾死了。
帶著一身疲累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