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薛沉魚便跟蔡進學說了後麵再跟他商討告狀的事宜,然後薛夫人便帶著薛沉魚幾人退出來,把地方留給了蔡進學和呂老先生師生二人。
他們師生這麼長時間沒見,蔡進學又經曆了那麼多事情,心裡壓了太多的東西,看見呂先生這個長輩之後,就再也忍不住都說了出來。
之前不敢拿出來的東西也都拿了出來。
呂老先生看見他拿出來的那份東西,手都在抖,“你……”
“先生,學生沒有親人,也沒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此物隻能拜托給先生了。”
呂老先生看著他遞過來的東西,便想起了那封絕筆信,“你千萬不要做傻事。事情未必就像你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先生明鑒,並非學生生性悲觀,不往好處想。……”
蔡進學抹了把眼淚,說道“而是,韓鴻越與他身後的韓家,還有那位出身韓家的皇後,絕不允許有人動搖他們的地位,更不允許有人揭露他們的真麵目。”
“武安侯府本也是武將出身,我大盛朝中,武將是個什麼地位,大家心知肚明,何況如今薛侯早就卸任戍邊大將的位置,也交出了兵權。”
“如今他自己身陷北境,已經自身難保。侯府會不會因此陷入絕境都不好說。他們又如何能護得住我這個必死之人?”
“若非如此,他們也不必費儘心力找到我了。”
呂老先生一愣,“糊塗,你實在是糊塗啊。”
“若是旁人我不敢說,但他們一家既然說出口,就一定會想辦法做到!”
蔡進學也跟著一愣,“先生何以對這一家如此有信心?”
“你以為老夫什麼門都進的,什麼人都教的?”呂老先生對他翻了個大白眼。
“我是在侯府家塾執教沒錯,但起初也是他們為了侯府唯一的公子薛淮,才費儘心思地都找到了我。”
呂老先生也沒有藏著掖著,言簡意賅的將薛夫人和薛沉魚母子幾人頂著大太陽上門求學的事都說了。
包括誠王世子司徒禎在後麵幫他們動一些小動作等等。
蔡進學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一直以為薛侯跟那位誠王世子隻是很表麵上的武師傅跟學生的關係,沒曾想,私下裡他們的關係竟如此要好。
要好到連侯府公子尋個先生這種事,誠王世子都費心費力周旋。
“但,先生說這些有什麼關係呢?”
呂老先生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齊夫人看不過去,拍了他一下子,“你跟你家先生一樣,就是個一根筋的榆木疙瘩,腦子不會轉彎。”
蔡進學傻愣愣地看著師母。
呂老先生說不清的話,也交給了齊夫人。
齊夫人說道“薛家母女能量如此之大,嶺南賑災,還要幫你家先生實現他一生都未能實現的讓更多孩子讀上書的目標。他們怎麼會是一般人?”
“之前你的那封信,你家先生原本都已經托付給他們了,但薛侯臨出發前又將那封信帶了回來。”
“那時候我們是怕他不願意趟這趟渾水。可他說,那封信由你親自交到陛下手上,會更有說服力。”
說到這裡,齊夫人頓了頓,“從那個時候他便篤定你能安全回京,他們又怎麼會沒有想好後路?”
“你這一路輾轉坎坷,如何被救、又如何回的盛京,你心裡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一環接一環的接力,是環環相扣的計謀。”
齊夫人說到這裡,呂老先生也忍不住加進來,“我就不信你沒看出來,沉魚那丫頭雖然年紀輕輕,卻是個心機城府了不得的。”
“換了尋常家的閨女,你覺得能護得住你躲過這一路回京的諸多明槍暗箭?你還覺得人家是要用你去救自己的爹,沒有你,他們也有其他的辦法。”
蔡進學被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