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魚看他神色都平靜下來了,也就放心了許多。
雖然不知道他跟呂老先生還有齊夫人都聊了什麼,但他們師生之間是有深厚情誼的,他們的對話能讓他心裡找到歸屬感,和安全感。
想來,這便是他眼神裡的那抹倔強,和準備赴死的決心稍稍平緩的理由了。
不過。
也不止他心裡跟先生師母聊了聊後,心裡鬆快了。
她在方才出去之後和薛夫人聊的一會兒,心裡也輕鬆了不少。
當天。
武安侯府上下都暗暗鬆了口氣。
但他們並沒有因此而懈怠。
相反的,薛夫人帶著那份機密的救命地圖,找來了信得過的心腹好手,將尋路救人的事情交辦了下去。
不計代價也要達成。
加上之前費人費事費力,才拓通的那條路,如此才能成為薛侯他們的生路。
這些安排都是薛夫人去辦的。
她經商多年,自有自己的一些人脈,這些東西是薛沉魚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仍然比不上的。
薛沉魚心裡清楚的很,所以她們分工合作。
外麵的事情交給薛夫人。
薛淮的任務就是要讓書塾正常運轉,不能讓外人看出一絲的端倪。
還有咱們的薛二姑娘,她自然是要去找安寧郡主和公主們玩一玩的。
而薛沉魚要做的,就是安全地把蔡進學送到陛下麵前,確保韓鴻越做的那些事情能夠大白於天下。
但這個目標,才是最難達成的。
且不說天子腳下,勳貴遍地,各家的眼線多如牛毛。
就說那宮裡,更是皇後的地方,才避開她的耳目,談何容易?
所以,這其中少不了陳國公府和陳貴妃、以及六皇子等人的助力。
“噠。”
薛沉魚食指與中指撚著的白色雲子落在碧玉的棋盤上,發出了清清脆脆的聲音。
隨即目光上移,對上了對麵一身青衣、做男裝打扮的杜婧鳶。
勾起了嘴角,說道,“阿鳶,你輸了。”
杜婧鳶頓了下,隨即在星羅棋布的棋盤上上下下地掃了又掃,“我輸了?輸哪裡了?”
薛沉魚便好心地指出了一片被白子包圍、已經無氣的黑子。
然後一顆一顆的將它們從棋盤上撿了起來。
杜婧鳶的俏臉馬上就皺成了包子,手裡的黑子往邊上一扔,“騰”一下就聳起來了。
“薛小魚,你又欺負我。說好的你不會下棋呢?”
這一喊,連在不遠處蕩秋千吃果脯的落落還有安寧郡主她們幾個,也都看了過來。
“小落落,她們怎麼了?”安寧郡主好奇問道,說完,又叮囑桃桃道,“彆停彆停,剛剛我推你的時候可沒停。”
桃桃一推,她就被秋千帶著蕩到半空中了,粉色的衣裙也飛揚起來。
落落磕著瓜子,毫不在意地道,“沒事的,長姐和鳶姐姐是這樣的,肯定是阿鳶姐姐輸了不服氣,很正常的。不對,郡主姐姐,該我上去了,你快下來。”
“我才不要呢。”
幾個小姑娘還搶起了秋千。
廊下石桌這裡。
“我是不會下棋啊。”薛沉魚托著腮,一臉無辜。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從小琴棋書畫不會、詩詞歌賦半途而廢,下棋就是小時候跟先生學了兩年,連入門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