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敏之的死,姑娘完全不必介懷。”夏荷說道,“就如同姑娘說的,這就是他的命,多行不義必自斃。”
“嗯,可有探查到是什麼人動的手?”薛沉魚問道。
對賀敏之的死,她最多有些感慨,卻不會真的介懷。
沉吟了片刻之後,她便從那種解脫的感覺中抽身出來了。
夏荷搖搖頭“據武威鏢局的人說,他們跟了一路,前麵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直到那幾名刺客突然出現。”
“那些人隱匿的太好了,出手也快,衝上去截殺了賀敏之那廝之後,連隨行人員都沒動,便迅速隱匿山林,就似是突然間出現又突然間消失的。”
“篤篤。……”薛沉魚的食指輕叩桌麵,麵上卻是不解。
截殺賀敏之分明可以用更加隱秘的辦法,盜匪截殺也好,半路下毒也罷,都是辦法,而且死無對證。
但對方居然選擇了正麵衝突,截殺之後就隱匿山林。
這是連隱藏也都不隱藏了,是他背後的那個人——太子,急了?
又或者說,他們篤定了賀敏之便是死了也沒人在意?
“隨行的人有誰?”薛沉魚又問。
夏荷回想了一下,賀敏之擔心路上不安全,在山窮水儘的時候,還硬是要小草從牙縫裡摳出了銀子給他雇了幾個隨扈。
然後就是石頭了。
石頭麼?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石頭可早就對賀敏之恨之入骨了。
“石頭如今人在何處了?”
夏荷答道“根據鏢局的兄弟們說,賀敏之被截殺之後,他隻讓幾個隨扈幫忙買了口棺材和一輛牛車,之後便遣散了幾個隨扈,自己扶棺回京了。”
扶棺回京。
有意思。
石頭這是得了高人指點麼?
“待會兒你去找一趟素英,讓她把這個消息給趙姨娘帶過去,石頭扶棺回京想來走不了太快,讓趙姨娘有個心理準備,也好應付。”
“是。”
夏荷很快退下去。
薛沉魚在屋裡坐了一會兒,便打了把傘,帶著玉竹去了清苑。
薛夫人正好收到了北境傳來的消息,說之前運過去的那批物資,已經順利交接到在北境待命的江湖人手上,他們也背負物資,照著薛沉魚的路線上山了。
當時隨著武威鏢局的人馬北上的,還有薛夫人手下一位十分得力的掌櫃,而且頗懂一些拳腳功夫,他去辦這件事,薛夫人才安心。
消息傳回來需要時間,薛沉魚和薛夫人都不禁想著,她們收到消息的時候,也許薛侯已經收到了這些藥品和糧食。
就隻等著他們順利與薛侯會麵的消息了。
等著北境消息的時間,又過了兩日。
消息沒有到,春雨倒是先停了。
難得的晴天,雨後空氣濕潤潤的,連柳枝都緊趕慢趕地抽條。
就是這麼一個好天氣,薛沉魚一早先收到了小草的拜帖。
晨起,薛沉魚穿著一身粉白色的寢衣剛洗漱過,正在用早飯,玉梅便匆匆地從外麵進來。
“姑娘,賀宅的趙姨娘來了。”
薛沉魚聞言一頓,吩咐道“請她進來稍坐。”
玉梅領命退下,薛沉魚隨即又轉頭進了裡間更衣。